090.惩罚（二更）(1/2)

陪在沈君珏身边的顾亦珏忽然打了个喷嚏，他搓搓鼻子抬头望天，今日无风啊。

“怎么了？”沈君珏回身一望，顾亦珏落后她两步。

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停下来。

“没事。”顾亦珏紧走两步追上去，“今日天气不错。”

转过一道回廊，眼前是太平学宫精心修剪布置的花园，沈君珏在廊下最下，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顾亦珏也过来坐。

“这里景致很好。”顾亦珏坐下来，与沈君珏之间留了不少空隙

沈君珏轻闭双眼，微微昂起头感受这里的气息：“四年前我被太平学宫最有名望的夫子看中，收为弟子，不料才一年，母后宣布了我的婚约，那之后我再没来过太平学宫。”

一段很平静的陈述，却饱含苦涩。

她的夫子在一年前告老还乡，但夫子走的时候，她都没法去送一程，若不是这次科举，沈君珏没想过她还会再来。

“殿下想念夫子了。”顾亦珏偏头看着她，虽然当时他不在场，但通过玉柔公主现在的惋惜，能感受到她当时在这里很开心。

沈君珏垂下头，轻叹一声，旋即抬起头，抿着唇笑了笑：“不说这些了，我想静一静。”

顾亦珏不说话了，安安静静陪在沈君珏身边，他一动不动，直到时辰差不多了，两人才慢慢往回走。

春日里的风很舒服，若是阳光拢在身上，更加惬意。

沈君珏遥遥看见一大帮人穿过回廊朝偏殿走去，她紧走几步，赶在他们之前，先一步回了偏殿。

按照规矩，礼部和太平学宫的人阅卷完毕后，给出大致排名，并挑选一些不错的文章给皇上阅览，御选前三甲，若是皇上选不出来，再由主考选定。

如今北虞皇上不问政事，这事自然落到林皇后手上。

十份考卷翻翻捡捡，林皇后很快选出前三甲，方大人和江大人捧着考卷出去，沈君珏这才发现偏殿内的气氛有些不寻常，视线一转，沈缘的脸色很难看。

她微微蹙眉，方才发生了什么。

“玉柔。”林皇后轻唤一声，沈君珏赶紧回头，视线自然从沈缘脸上挪开，“待会的策问，你与母后一同前去。”

“是。”沈君珏昂起下巴，端庄优雅的浅笑重新回到面上，“玉柔也想听听今年的学子有多么出众。”

太平学宫大殿内，考生翘首以盼等着林皇后和玉柔公主前来宣布名次，在这之前，还有一场小小的策问，也不知会问到谁。

林皇后和玉柔公主回到位置上做好，万公公递来一张纸条，林皇后接过扫一眼，直接喊出一个号码。

“三十六号，起来。”

考生好奇地四处张望，看看谁是第一个幸运儿，大殿正中“唰”一下窜出一个身影站得笔直，在一众坐着的考生中，十分突出。

沈君珏眯了眯眸子看向那人，吴克用？

她眉心微簇，事情居然如此凑巧，第一个叫出来的人是吴克用，嘴角勾起轻笑一声，她倒要看看，问话时话多聒噪的吴克用，能说出什么名堂。

这回的吴克用倒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认真答题的模样把别人都骗了过去。

沈君珏转头见林皇后偶尔点点头，她便知道，吴克用的回答稳了。

这吴克用，还挺会说的。

林皇后又叫了两个人起来，问答很快结束，林皇后当场宣布这三人为前三甲，至于具体名次，明日自己去榜上看。

迅捷如突袭的问答，始料不及的宣布名次，诸位考生还未反应过来，方大人便将写好的名册端上来，请林皇后盖印。

“玉柔可还觉得满意？”凤印落下，林皇后忽地问一句。

名册上考生的姓名，除了前三甲，都是方大人和江大人提前填好的，只有前三甲的姓名由皇后亲自填写。

沈君珏瞟一眼填好的名册：“母后自有决断，玉柔哪有满不满意的，能为我北虞效劳是最好，母后看人一向没错。”

这里面她就知道吴克用，得了个探花，其他人的考卷她没见过，策问也只听了三人的，母后问她满不满意，她根本拿不出意见。

就算有，也不能说。

“不过母后，玉柔觉得今日命题的方式极为巧妙，不若以后的殿试，都由帝后命题，在殿试时当场公布，并将策问改在笔试之前，答不上来者，直接免去其殿试资格，再严审其会试的答卷，若为舞弊者，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如此，至少可以一定程度上避免今年这种舞弊案再次发生。

林皇后勾唇一笑：“玉柔的方法极好，下次上朝是母后就告知百官，以后就这么办，而你，是维护科举公正的功臣。”

这次科举突然爆出有人舞弊，还是主考泄题，她当即下旨直接废去已经定好的殿试题目，只是时间仓促，来不及想新的试题，招来大臣商量又怕再次泄题，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不料，收到了令人惊喜的效果。

“母后严重了，玉柔也都是为了北虞着想。”沈君珏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情绪。

舞弊的方法有许多种，只能一次一点地砍掉所有可能的路径。

不过这种命题方式有个致命的弊端，那就是帝王要谁上位，那谁就可以轻而易举地从科举中胜出。

但眼下，这已是最好的办法。

殿试结束，考生们三三两两退场，事已成定居，除了知道自己已位列前三甲的三人心中还隐隐怀着些期待，其他人早就将科举之事抛诸脑后，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