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人间烟火(1/2)

城北密林。

樊卓早就提前赶到了此处，此刻他再次抬起头来，透过树荫望了望月亮的方位，心中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亥时，马上就要到了。

等了片刻，见那位许菩提先生还没有到，樊卓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同时也怕自己等错了地方，毕竟这密林的范围还是不小的。

许先生？许先生？樊卓赴约而来，还请先生现身一见樊卓怕惹恼了许先生，只敢压着嗓子轻声喊话。不过，尽管声音不大，在这静谧无人的环境中，倒也能传出很远。

须菩提其实一直都在密林之中，不过是以一棵树的形态扎根在林中。须菩提觉得，洪荒之中，如此真实的伪装之术实在是不多见了。

此时见到时机成熟，遂摇身一变，重新化作了许先生，闪身来到樊卓身后不远处。

不错，不骄不躁，心性还算可以。须菩提继续维持着高人风范。

樊卓听到许先生的声音，顿时放下心来，转身施礼道：樊卓见过许先生。请先生教诲。

须菩提点点头：我不会轻易收徒，不过指点一二却没有问题。今日便先看看你的悟性如何。看好了！

樊卓闻言连忙睁大了双眼，凝神向须菩提那里看去：

只见须菩提仍然以树枝为剑，再次使出一套剑法。

这次的剑势和白天大不相同，显得古拙了许多，剑身舞动间，并没有太多残影，没有白天那路剑法的繁复之感。然而动静之间，却有一种奇特的韵律，让人不知不觉间就会被这套剑法所吸引。

樊卓隐隐觉得，这套剑法似乎比白天的更强！

你来试试看。须菩提演练完毕后，将树枝抛向了樊卓。

樊卓也不推辞，接过树枝，耍了几个剑花，简单适应了一番，便按照记忆练了起来。

起初还有些生涩，时不时还要停下来思索一会儿，不过很快就变得流畅了起来，最后竟然也带出了几分须菩提舞剑时那种奇特的韵律感。

须菩提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套剑法虽然只是他随手创造的凡人武学，却融入了一丝老子传授的一百零八路扁拐杖法所独有的意境。这樊卓竟然能将这意境模仿得有模有样，可见其悟性非同小可。

根骨、悟性都还不错，若是品行能让须菩提满意的话，他也不介意收下这个弟子或是记名弟子。

想到这里，须菩提开口说道：可以了。你回去后好生练习，明日亥时，我要在此考较你一番。

樊卓闻言忙低下头，连声应是。而等到他抬起头时，那位许菩提先生已经不见了踪迹。

第二天亥时，城北密林。

樊卓将昨天习得的剑法演练了一遍，便忐忑地等待着须菩提的评判。

你为何练武？须菩提点了点头，没有点评，反而问了这么一句。

樊卓听到这话后愣了愣，凝眉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

小时候，父亲总对我说，我樊家祖上曾经出过宫廷侍卫，无比光荣。如今没落了，更要努力习武，争取早日重现祖辈的荣光。

从那时起，我就认为重现祖辈荣光便是我习武的动力。但是，渐渐地，我发现自家家传的武艺既杂乱又残缺，实在是难以练出什么名堂来，于是渐渐地又迷茫了起来。

直到去年，我得到了在边疆参战的长兄阵亡的噩耗。那一刻我无比痛恨自己的弱小与无能。

从那以后，我明白了，我练武并不是为了什么重现祖辈的荣光，而是为了见到父亲的笑容，为了保护我的亲人、朋友，以及我所在意的一切。所以，虽然有些唐突，樊卓还是想试着问一句，许先生，可以收我为徒吗？

须菩提望着樊卓那还有些稚嫩的脸庞，微微有些出神。

开启了他心通的须菩提能够确定，樊卓刚刚那一番话，都是出自真心除非眼前的少年也有一个能屏蔽神通窥探的系统。

樊卓为了守护而习武，那么他须菩提呢？为了什么而修炼呢？

强行压下心中的思绪，须菩提吩咐对方明日亥时继续来此，不过要带些银两作为束脩，到时自己可以收他做记名弟子。

打发走欣喜若狂的樊卓，须菩提心情有些沉重地再次化作一株普通的树木，隐藏在群木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得到了不菲束脩费的须菩提白天变化成不同模样，混迹于各大酒楼，大快朵颐，晚上则教导樊卓剑法和简单的练气术。

终于，樊卓的基础已经打牢，接下来暂时就要看他自己了，毕竟只是记名弟子，而法不可轻传。至于能否成为真正的弟子，须菩提决定先观察一下再说。

辞别了依依不舍的樊卓，须菩提一身轻松地继续体验起人间烟火来。好在洪荒的天竺没有咖喱，否则须菩提只能提前离开这里了。

说实话，人间的美味其实往往有着许多瑕疵，只是凡人的味蕾难以察觉到这些不完美，因此才能尽情享受。

对于须菩提而言，这些瑕疵都无比明显，然而此刻让他有些沉迷的，恰恰是这些瑕疵。虽然味道欠佳，却胜在真实正是这丝真实，让他能够深切地感受到这个世界，让他能够切实感受到穿越以来的一切并非佛经中的梦幻泡影，并非只是黄粱一梦。

见识了人间烟火，才能无所挂碍地远离人间修行。

放下了心中积聚已久的窒碍，须菩突然觉得提轻松了很多，思绪更加活跃，法力运转似乎也更加轻盈了。

迈步走在曲女城的街道上，望着形形色色的众生，须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