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捞油子(1/2)
南山虎跃盘蛇卧,北漠鼠偷捞油子。
这是一段流传于大西北的神秘谚语,也是我陈家三代捞油子的写照。
我叫陈九生,生活于西北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在我之前,我娘生了八个儿子,可惜在那食不果腹,生食人子的年头,都被蛮贼给吃了。
所以村里人都说是我们陈家三代造的孽,一辈子和油结下了因果。
打从我祖父开始,干的就是偷油盐的买卖,横走西北,落得个陈三偷的名号,到了我这,自然就干起了捞油的营生,当然,可不是啥正经的油盐,而是尸油。
三十年代,因天灾人祸,各地流民不兴,尸横遍野,而西北的捞油子们自然是见缝就钻。
我记得三零年的一天,我爹匆匆忙忙和村里一帮子人准备去挖油,因为村子贫困,所以有小半的青年都干这行,以我爹为首。
临走的时候,我爹说这一趟活干完后,就带着我娘俩去省城。
因为干这行,我们一家子没少受歧视,因此我和我娘高兴了好几天,还以为我爹干的是一笔大活。
可惜好事没来,三天后,与我爹同去的洪老大火急火燎的从外头跑来,一进家门,扯着嗓子喊道:“小九,不好了,你爹出事了。”
我在屋子里头一听,急忙跑出来:“洪老大,咋了?”
洪老大嘴唇干裂,皮肤黝黑,衣服破烂的不成样,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带着哭腔。
“你爹挖到阴油,死了!”
我脑子当时一懵,感觉天塌了,我娘端着菜篮子在里屋听到后,顿时晕倒在地上。
捞油子有三大禁忌,阴油不碰、冥油退避、官油不沾,多少年来,没有人敢沾染,唯恐灾祸缠身,干这一行不仅要学风水堪舆之术,还要会点保命的本事,我爹虽说不是大家之士,但也比半吊子的乡野道士强。
“洪老大,你说笑的吧?”我两脚颤栗。
“小九,是真的,和你爹一道去的都死了,连尸骨都不剩。”洪老大哭的更厉害,没抽抽两下也晕了。
后来据洪老大所说,他们一行人去了村子西边的黑风岭,那地方据说埋葬了一个几十年前刚下葬的晚清大官,据说官至提督,是个正经的官家人。
按照捞油子这一行,这官家人的尸油可是个宝,能做人油蜡烛,用可余三月,在这年头能值当不少钱。
但我整不明白我爹为啥会挖出了阴油呢,洪老大说那天一行人到达黑风岭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三更,山头上有一个大宅子,挺大的,足足有十几间房,不过无人居住。
我爹到那后,就吩咐所有人行动,大伙手拿着黑竹刀,一种探秘捞油的工具,然后向着大宅子里摸索。
不过老宅很阴森,据说打着马灯都看不清几米远,阴风阵阵,但是大伙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也没啥害怕的。
那会子,洪老大和我爹正在另外一边宅子里摸索,说来也挺奇怪的,这百来间宅子里头都有一副棺材,不过都是空的。
大伙找了一圈后也没发现啥稀奇古怪的玩意,正准备离去,就在这时,大宅深处,忽然传来一声惨叫,随后有两个人跑了出来。
他们身上都沾染了黄色的油渍,皮肤被腐蚀的面目狰狞,血肉在微微燃烧。
洪老大和我爹当时见状后,大叫不好,让所有人都逃离,但是显然晚了,大宅子四周,黄色的诡异油渍突然喷了出来,一瞬间汹涌而来。
我爹当时急了,急忙冲上去救人,但最终也被腐蚀,洪老大身子活络,一溜烟的冲了出来,头也不回的跑到了村子里头。
听完这些解释后,我整个人都懵了,在我印象中,我爹绝对是个扛把子的存在,只要出手,就绝不会失手才对。
捞油子这一行毕竟是和死人打交道,虽说干的不是明面上的事,但好歹也能分辨出危险来才对。
我颤抖着声音:“这一趟活难道就没提前踩点吗?”
洪老大回道:“那黑风岭常年阴气笼罩,一年中不过五天清明,哪有功夫。”
说白了,我爹他们就是缺钱了,才接的这趟活,我心里头不是个滋味,后来我才听说,这是有省城的富商出大价钱,让我们这一行捞油子冒险。
出了这一趟子事,我左思右想,对洪老大说要去黑风岭一趟,洪老大听了后,反应很大,打死也不愿意前去。
不过我一想,他是被吓到了,无奈我只好找到发小老痒。
老痒是我们村子里头长相怪异的老青年,比我大两岁,因左眼青色,在这年头被扣上了青眼怪的称呼,一直找不到老婆。
所以我将我爹遭遇一说,老痒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当天晚上,我俩拿上了捞油的家伙,然后租了个马车,朝着黑风岭赶去。
西边黑风岭,一个风水极为古怪的地方,山头为黑色,下边是一片枫林,只有一条栈道可通往山顶处。
据说枫林内闹鬼,大白天浓雾不散,所以很少有人去,这一路上,我和老痒都特别的紧张,毕竟是头一回干这事。
两小时后,我俩到达黑风岭下的一条小河边,河中有一排石墩子,按照洪老大的说法,最近几天这山头视野不错,所以能隐约看到对面树林。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心里慌张,这鬼地方让人不寒而栗,老痒指了下山头说:“九生,你看,这山上好像有火!”
我抬头一看,果然,山顶上隐约间有微弱的火光,心里头顿时起了狐疑,难道有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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