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一章 冬夜辙重灯火稀(1/2)
陈小猫等在紫极殿旁的偏殿中,隐隐约约听到四郎跟沈稷的对话。四郎的语气似乎比往常都要激动,这让她心中有一点不安。
“姐姐,你在等夫君吗?”门框边支出一个脑袋。
陈小猫回头,发现小公主正在对自己甜美微笑。
陈小猫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小声道:“小声点,别吵到陛下他们议事。”
小公主步入偏殿内,坐在陈小猫身旁的椅子上,道:“姐姐不是怕我吵到他们,姐姐是想听清他们说的话吧?”
陈小猫的想法瞬间被点破,只好默认。
小公主也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听到激动处,她竟然拍膝叫绝:“好,竟然敢叫父皇从那个位置上下来,简直说得绝妙。”
陈小猫无奈地望着小公主,心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小公主低眉片刻,忽然有点慨叹道:“可惜……”
陈小猫不解:“什么可惜?”
小公主抬头瞧了一眼陈小猫,道:“恐怕,你夫君并不能如愿。”
陈小猫并未多想,只道:“不管怎样,他觉得无愧于心就好。”
小公主回以淡淡一笑,取过桌上的笔洗,道:“我就是过来取这个东西,我该走啦。”
走到门口时,小公主似乎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一个匣子,递给陈小猫道:“这个寒暖玉送给谢阁主吧,冬天的时候,如果握在手中,会有一丝温暖。”
回静庐的路上,陈小猫见四郎始终紧蹙双眉,一言不发。
马车经过大理寺狱外,四郎扯开窗帘,望着那晦暗的灯火,眼中泛起一丝悲愤。
陈小猫担忧他身体,只得宽慰道:“你先不要忧心,大皇帝或许会考虑给余将军一条生路。毕竟……”
“毕竟我都那样逼他了。”四郎接过陈小猫的话,面露一丝苦笑。
他忽然微微闭了眼,似是十分痛心:“小猫,我七岁入东宫,陛下对我如兄如父。虽然,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但我从未想过,会像今日这样指责他。”
“四郎只是难过而已,大皇帝他应该会理解的。”陈小猫知道,自己的话不过是让四郎宽心而已,大皇帝会怎么想,没有人知道。
陈小猫低声叹了口气,马车一路,前方一路灯火越发稀少,风也越来越刺骨。
……
次日一早,宫里有人来静庐传话,说余临渊一案颇多细节疑点不明,要大理寺重审。
陈小猫压抑的心情忽然天光一现,她默默看着四郎,见他微微舒展双眉,眸中也有了一丝欣慰。
“昨日我过去时,看到余将军冷到只能用几床破棉絮御寒,呆会儿我们整理几件新袄和几床棉絮送过去。这案子再审下去,不知还要审多久。”
陈小猫听了四郎的话,在家中反复翻找,今冬给四郎做的新袄褂拿得出手一些。她虽然有些舍不得,但只要四郎心情能好一些,她也就觉得无所谓了。
……
马车再度来到大理寺狱前,四郎和陈小猫刚下车,就看到两名仵作提着箱往从大理寺狱中走出来。
二人边走边叹息:“好好的人,怎么就自杀了?陛下让重审的圣旨都到大理寺了,没人告诉他吗?”
四郎和陈小猫听到那二人的对话,相视心惊。
二人一路小跑,来到余临渊的的甲字二号牢。
牢门未落锁,翕出微微一角。
四郎缓缓推开牢门,看到余临渊僵硬地躺在墙角,已然没了生气。
他脸色瞬间惨白,眼中只剩震惊和沉痛。
二人还未来得及消化震惊与悲愤,身后便响起一个声音:
“天气这么冷,四郎不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吗?”
四郎眼中破碎的光芒瞬间收敛,他默默回头,用极低的声音质问道:
“是你?”
魏王发饰精致,穿着漆黑油亮的貂裘大氅,精瘦的脸上笑意如蜜:
“四郎还是这么了解本王,除了孤,此时此刻还有谁有闲情雅致来观瞻这具尸体。”
他挑起眼角,瞥了陈小猫一眼,柔声道:“谢夫人,你出身贫贱,既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高门子弟,就应该管好你的夫君。
他若不这么多事,余临渊本来还能多活两天。哪一天,他若是把自己折了进去,你的富贵生活岂不是又要马上破灭了?”
四郎正欲回应,却被陈小猫挡在了身前:“魏王,我们夫妻的事,不用你来操心。你还是多操心下自己,若是再被送去囚禁,你可就算是惯犯了。”
魏王笑意不改,却直勾勾地盯着陈小猫,仿佛在盯一只猎物。
四郎本来愤怒已极,此刻见到他的眼神,却有点担心他会陈小猫下手。
他向前一步,将陈小猫微微护在身后。
魏王目光微沉,嘴角绽放莫名笑意:“四郎你在怕什么吗?怕我把你的小娘子吞了?”
四郎蓦然收紧双拳,眼中怒火升腾。
魏王笑望四郎一眼,挑挑眉,道:“你又生气啦。唉,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这么小气。算了,我吃亏一点,给你讲个笑话吧。”
他话音未落,却自顾自先笑起来,一连串阴谲的笑声刺得陈小猫和四郎微微皱眉。
四郎深深吸了一口气,切齿低语:“滚开。”
魏王收了笑意,撅起双唇摇头道:“四郎不想知道余将军是怎么死的吗?想知道就一定要听哟。”
他轻捂双唇,又笑了几声,道:
“从前有个蠢货,明明自己身陷囹圄,却以为自己死了,就可以保全妻儿。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