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回结兰襟4(2/4)
者说中了心事,劝慰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小兄弟,世上没有绝望的处境,只有绝望的心境。心气倘若失了,就算机会来临,也难以抓住,只要心气尚存,坚韧不懈,他日否极泰来,亦未可知。”他眼神明亮,语声轻柔,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其时风雪交加,白衣雪心头却暖意融融,一揖到地,说道:“多谢公子指点迷津。”贵公子微微一笑,转身向身后的四方国字脸汉子道:“伯陵,你也写上一字,如何?”
国字脸汉子躬身道:“是!”踏步上前,沉吟片刻,手中长剑轻轻一挥,已将白衣雪方才添写的数笔尽皆削去,只留贵公子在雪地上初始写下的一个“一”字,剑尖微颤,在“一”字之上添划数下,成了一个“中”字。
白衣雪瞧得分明,那国字脸汉子手法精妙,剑意淋漓,他长剑轻轻一挥,看似漫不经心,然而一招之中,竟蕴含着抹、劈、截、钩、挂、压、洗七种手法,将“雪”字除了最上的一横,余下部分全部挥扫干净,绝无半片积雪外散,旋即手腕一抖,剑气充溢而出,嘶嘶几声细响,如同烙铁一般,在雪地上连添数笔,写成一个“中”字,字体瘦劲清俊。笔画虽有先有后,但他手法奇疾,后发而先至,竟似于一笔之中便添划而成。白衣雪暗自纳罕:“此人是位剑术大家,京畿重地,果是藏龙卧虎,大有能人。”
贵公子却似没有瞧出他的精妙剑法,低头瞧着地上的“中”字,赞道:“好字!似行如草,笔道屈铁断金,天骨遒伟,结字至瘦而又筋力屹然,伯陵,你的字又有进步啊。”
国字脸汉子收了长剑,恭恭敬敬地道:“惭愧,惭愧!”束手退了回去。
灰袍老者站在一旁,拈须微笑,半晌不语,似也在欣赏佳字之绝妙。贵公子笑道:“这个‘中’字,也请老丈相上一相。”
灰袍老者道:“这位官人写得一手好字!若说无心写来,便是一个‘中’,官人有心写来,即是‘忠’,官人对王爷忠心耿耿,一片赤诚。”一席话说得贵公子和国字脸汉子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贵公子兴味盎然,说道:“我另写一字,劳烦老丈再相上一相。”
灰袍老者垂手应道:“是。”贵公子取过剑鞘,抬眼瞧见街口恰有一条大黄狗,在雪地里欢快地跑了过去,略一沉吟,举足将国字脸汉子方才添写的数笔尽皆踏去,在“一”字之上重新添了数笔,写了个“犬”字。
灰袍老者凝神低头瞧字,突然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那贵公子磕头连连,咚咚作响,口中直呼:“小民有罪,有罪!”
这一跪毫无征兆,贵公子和白衣雪俱被吓了一跳,国字脸汉子脸上亦有惊疑之色。
贵公子恢复宁定后,微笑道:“赦你无罪,老丈请起来吧。”灰袍老者把头磕得如捣蒜一般,不敢起身。国字脸汉子眉头微皱,踏上两步,右手轻轻一抬,灰袍老者便不由自主地被他扶起身来。白衣雪瞧得仔细,心下暗思:“此人不仅手法高明,内力更是惊人,只是轻出二指,便将老者百十斤的身躯,毫不费力托举起来。”不由地向他多看了两眼,国字脸汉子却不以为意。他迈步向前,出手托起灰袍老者,姿态潇洒俊逸,俨然一位武学大家,然而托起灰袍老者后,旋即退后几步,低眉顺目,恭恭敬敬地立在贵公子的身后。
贵公子大为不解,问道:“老丈,你这又是为何?”
灰袍老者头也不敢抬起,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寒冷,浑身微微颤抖不已,哆嗦着道:“小老儿……小老儿……”
贵公子笑道:“是不是这个‘犬’字也有不祥之兆?老丈不必害怕,但言无妨,相金我分文不少你的。”
灰袍老者战战兢兢,偷偷地抬眼瞧了他几眼,又垂下头去,呐呐地道:“非也,非也!只是天机不可泄露……小老儿无论如何,既不能说,也不敢说的。”
贵公子眉头一皱,却也不愿强人所难,一时征在那里。
雪越下越大,灰袍老者抬头瞧了瞧天色,喃喃地道:“时辰不早啦,这雪一时半会也停不了,小老儿也该收摊喽。”白衣雪知其言下之意,孰料在身上掏了半天,不名一文,原来他今日临时起意,匆忙出门,竟是忘了带上钱囊。手忙脚乱之中,从腰间掏出一物来,正是莫翎刹赠与他的那件玉佩,拿在手中,一时手足无措。
贵公子一瞥之下,见那玉佩通体润泽无暇,雕琢工艺精湛,俨然一股雍容华贵之气,知是极其贵重的皇家之物,脸上不禁微露诧异之色。他瞧出白衣雪的窘困,右手轻轻一抬,身后的国字脸汉子从怀中掏出一枚沉甸甸的银锭,足有五两之重,递与那灰袍老者。贵公子微笑道:“老丈,这位小兄弟的相金我一并付了,够了吧?”
灰袍老者在此摆摊已有数十年,为达官贵人、富贾豪绅秤骨算命的何止百人,却也不曾收过如此的厚金重谢,一脸喜色,连声说道:“够啦!够啦!多谢王爷!”
贵公子道:“小兄弟,你的那件玉佩能给我瞧瞧么?”
白衣雪道:“是。”将玉佩递到他的手中。贵公子端详片刻,又将玉佩交还与他,微笑道:“小兄弟从哪里得来的?”
白衣雪道:“一位……朋友送的。”
贵公子目光闪烁,笑道:“女孩子吧?”
白衣雪脸上微微一红,道:“是。”
贵公子道:“这可是件稀罕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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