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家具问题(1/2)
中秋一过,年关就要到来了。
邵华国的结婚日子,就定在腊月十八。
本来是打算定在腊月初八的,因为腊月初八,是个自古以来的好日子,邵家河的人,过去大多是这个日子结婚。考虑到那个时候,生产队还没有到年关结帐的时候,不知道队里哪些人家进钱,哪些人家超支,到时候不好打算盘,也不知道该向谁家借钱。而且,不到腊月十五后,生产队里的总开支也出不来,队里就是有钱,也拿不出来。
邵家除了老帐未还,所有的积攒都在八月中秋的送节和请示过程中都花光了。现在要办结媳妇的大事,就当然还只有借了。
不过,这次借钱跟以往不一样。过去借钱,是为了一些不能解决的小事,因此有点难以启齿,这次是办邵华国的大事,借钱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乡下人办大事,哪有不借钱的?每家每户都这样,办大事都是要借钱的,而且办这样的大事,去向人家借钱,出师有名,拿得出和拿不出的,都要尽力而为,不可以随便打抵板。
若是谁无情无义,不加考虑就打了抵板,只怕他不遇上大事,遇上大事就麻烦了,大家都不卖帐了,到时候会急得你跳河。
再说,自古至今,自从有了这个借字,借的行为就在民间,甚至在每处就展开了。要办大事,甚至要过日子,谁不向谁借钱借东西呢?就是那至高无上的皇帝,打起仗来还要向外国借兵马呢!都是从穷困中过来的人,早已习惯了这一个借字,并且还深怕对方不好意思,多情多义的乡下人,往往听到一个借字,多半总是笑脸相迎,说一句选有的。只要是有,无论是钱,还是东西,都会借的。而且,借的范围还挺广的,大到种田种地的耕牛,小到缝补的针线,无所不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借是一种财产公有制的特别表现。
才过中秋,邵家就开始张罗起结婚的事情。先是将房屋的墙壁进行了一次新的粉刷,不至于让这栋瓦屋显得那么老旧。过去邵草民结婚时,只求有个房子住,现在,邵华国结婚,就不只是要求有个房子住,而是要有个新房子。
刷墙虽然不算是专业性的技术活儿,却也要算是个手艺活儿,而且很脏很累,这个差事,不用分派,就直接落到邵华国的头上了。在这个父亲是个斯文人,母亲又是一双细脚,两个弟弟比他小的家庭里,无论是作为长子的他,还是作为这次结婚的主人,在父亲不能去做的情况下,他是责无旁贷的。不只是刷墙,就是平时的重力气活,也几乎都是他来做。这个从九岁就开始学犁田的长子,之所以一直不怎么长,个头不高,一些人都说那是生活的重担所压的。
经过粉刷的房子,焕然一新,光线也比过去亮堂多了,人走进走出的感觉,也大不一样。粉刷的新房,加上结婚这种百年大事的到来,让这个邵家充满了喜气。人逢喜事精神爽,邵草民与谢春香,对起话来也像是有了香气,彼此也不再像过去那样唠唠叨叨争争吵吵的,而是有说有商量。
“下一步该怎么办?”谢春香看着邵草民问。
“下一步打家具呀!”邵草民说,“从木匠进屋,到漆匠出屋,只怕没得两个月的日子,怕是结束不了。等过了这两个月,年关也就到了。”
“拿什么打?”谢春香想要知道具体情况才会放心。
“材料我都准备好了!”邵草民说,“这结婚用的家具,可不是下地的农具,得要干料,我提前都寻思好了,就用我们搬家带上来的那些楼板,还有那几颗干了多年的松木。”
“你这说的是鬼话!”谢春香说,“我还以为你在别处准备着呢!却原来是要用家里的楼板来打家具,这岂不是折东墙补西墙?有了结婚的家具,没得放东西的楼板,柴草往哪里放?闲东西往哪里放?日日夜夜顶在你头上呀!”
“再说!”邵草民说,“吃萝卜吃一点,剥一点,别想得太远了。”
“什么叫想得太远了?”谢春香说,“过日子就要精打细算,把事情想远一点!你这样钻头不顾屁股,扯东补西,是个过日子的打算吗?”
刚才还算是有说有笑的商量,突然间变成了夫妻之间的不悦争执。
“那你说叫我怎么办?”邵草民怼道,“你就跟我想个办法,或者你就拿个主意出来,我听你的呀!”
“我要知道怎么办,会问你呀!”谢春香也不好气地说。
“你问我我问谁去?”邵草民不无抱怨地说,“所有的山都封了,集体财产不能动,我们家也只有这点楼板的家底,我不用楼板来解决问题,拿什么解决问题呀?难不成叫我去偷呀!就算是让我去偷,我也没处偷的!我们家还有几块老楼板,好多人家连个楼板都没有的!”
谢春香思来想去,也觉得邵草民说的不无道理,只是那心里想着,很不舒服。她想了想,说,“就算一定要用楼板打家具,也不能让那楼枕空着,得想个法子补上去,否则,不只是不好看,连柴草都没处放的,总不能结婚的日子,屋里屋外的到处堆着柴草吧?再说,若是有人玩火了,起了火灾,那可就毁了的!”
“这事我在想办法。”邵草民说,“实在不行,明日砍些丛竹铺在上面,走人不行,放柴草还是可以的。”
“你到哪里去弄丛竹?”谢草民问,“就我们门前那一颗丛竹?就算是砍光了,也不管用。再说,那丛竹是用来做竹器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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