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小鸟座钟(2/2)
斯蒂夫讨个没趣,嘟囔一句后离开。靠谱吗?卡默尔再度看看已经模糊的背影,心底问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工坊以前就有瓷器组对陶艺组,现在又增添农场组,东主还是个东方、年轻人。
靠谱吗?卡默尔还真的没底。
想要这么问的人有很多,刚刚离开的斯蒂夫,其实对增建柴窑相当抵触。
科威尔手中的印第安陶艺工坊,陶艺组无疑是工坊的重心,可看这位新老板,新建柴窑……明显更看重瓷器组啊。
而且,他隐隐有种感觉,自己貌似不太受新老板待见,这让斯蒂夫有些茫然。
自己是科威尔去安格鲁戈艺术学校招聘来的,最初也是一腔热血,可是,不死不活的局面久了,也就慢慢麻木,甚至都有些厌恨科威尔——如果当初没有跟随他来这里而是选择留校,是不是人生的路更宽?
…………
真看到这台座钟时,威尔斯有种骂娘的冲动。
这是一台金黄色鸟笼式无摆座钟。
整体高约六十公分左右,金色笼体高三十五公分,底部座钟及机关盒高约二十五公分。八只鹿脚,两两一组。
穹顶金色鸟笼,包金栅栏,点焊结构可基本上看不见焊点。四周为錾银镂雕玫瑰花,花瓣枝叶上珐琅彩,精美至极。
这种珐琅,又称之为“大明火珐琅工艺”,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工艺,堪称洛可可艺术的极致代表之一。
它需在同一珐琅上涂上多层色彩,再以炉火焙烧加固。上色时把握由浅至深、由暖色调开始的顺序,每次上色同一色系。上完一个色系就送入800度的窑内烧制让珐琅融化,取出后再自然冷却,冷却后继续上色。每一次上色都要如此重复三遍方能真正上色完美。
大明火珐琅是需要巧手与巧思的艺术,是色彩与温度的游戏,是艺术与工艺的双重严格要求,装饰上有多少色彩,就要经历多少次炉火的洗礼。
内置一根包金横杆,杆上有一只金色长尾知更鸟,通体金银橙黑四色,同样是大明火珐琅工艺,颜色靓丽,栩栩如生。
这只知更鸟的腹部连接竖杆,竖杆细,从横杠中透出,链接机关盒上的螺旋状发条,受底部钟表机关控制,准点时,鸟喙会啄击横杆另一侧的金色铜铃以报时。
真正是豪奢至极,妙夺天工!
可惜,现在惨不忍睹。
小鸟座钟的正面栅栏瘪下去一大块,顶部同样内凹,应该是从高处摔下来时,还翻了个跟斗。这还不算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知更鸟已经从竖杆上摔断,孤零零地躺在笼子中。
我去!这已经脱离钟表维修范畴!即便是送回雅克德罗钟表总部,他们也没有办法。
呃,只顾着看机关鸟偶,威尔斯这才注意到,杯口大小的座钟盘,玻璃尽碎,最长的秒针已经折断,表针轴被磕碰进去,让剩余的两根时针分针紧贴表盘。
估计内部结构也有问题?
“作过清障排查吗?”威尔斯问的是旁边那位愁眉苦脸的技师。
那位技师脑袋直晃,有点羞愧:“没敢动。”
这是十八世纪欧陆最精细的机关人偶工艺,与当时的巅峰钟表工艺的完美结合,他不敢动,没毛病。
雅克德罗的古董钟表难修,举世闻名,其创始人雅克德罗j droz就是一个“怪人”。他于1738年创立这家钟表品牌,以数字“8”为标识。
8代表什么?极致无限循环!
也就是说,他一开始就希望自己的品牌,能在工艺上追求方方面面的极致效果。
身为豪商家族的雅克德罗,投入巨资,四处搜罗他认为可以体现“工艺巅峰”和“艺术巅峰”的各类“奇技yin巧”之术,并应用到座钟的制造上。
因为他的不懈努力,雅克德罗制作的钟表艺术珍品,在欧陆宫廷及皇家广受赞誉,其举世闻名的“活动玩偶”,及“过粱鸣鸟”提钟,几乎成为判定一个使团外交等级高下及使命重要性的重要标识。
眼前这台雅克德罗小鸟座钟,威尔斯李很想挑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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