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仁德铜镜(1/2)
娄,意为双层,竹,有编织之意。
李承手中的花篓,铜丝点焊,双层结构,束腰为界,底部为台,上部为器,腰部纤细,台部平稳,喇叭敞口,型制端庄。
整器高约三十五公分,腰高二十,腰径五公分,篓体修长优雅,台径十五,口径十二三公分,应该是厅堂花器。
李承关注到这件花篓,不仅因为造型,更因为花篓束腰的那一圈珐琅。
束腰珐琅材质为铜板珐琅彩,版高在三公分左右,灰色釉地上彩绘一只母鸡和三只小鸡,或母子嬉戏,或悠然漫步,或侧头观望,神态生动,饶有生活趣味。又以寥寥几笔勾勒出疏草几根,优雅简省,颇具意趣。
从花篓铜丝的灰暗留痕,不难判断这是一件有三百年历史的老东西,那么,李承可以断定,这件珐琅束腰,就是东瀛知名的“七宝烧”。
什么是七宝烧?
名称来自于佛经七宝:金、银、琉璃、砗磲、玛瑙、琥珀、珊瑚——东瀛对七宝的描述,以《般若经》为主,盖因这些东西都是东瀛盛产的。
七宝烧又被称为“东瀛景泰蓝”,事实上它与景泰蓝的区别又很大,它又是怎么来的?
可以说,七宝烧的工艺形成,是有心仿制中的无心之得。
东瀛,自古就是制造铜器闻名的国家,他们在小铜器制作方面,有着深厚的工艺积累。当中国明代景泰蓝发明制造出来后,很快便传入东瀛,东瀛幕府的那些武家公家文人,瞬间被这种璀璨的艺术品吸引。
由于明朝实施海禁政策,而景泰蓝又是皇室禁品,市场上基本没有。
于是,东瀛工艺家和铜匠师傅们,遂在不知所需材料和其制作方法的情形下,仅凭他们所见到的中国景泰蓝器物,以制铜的工艺技术为基础,照猫画虎,依样模仿。
你还别说,这帮人还真的弄出来一些东西——结果仿造出来的误以为是景泰蓝的非景泰蓝工艺品,同样色泽绚丽,璀璨夺目。
偶然结果的出现,竟又表现出奇异的美妙。
工艺师们认为这是佛主的庇佑,随即命名为“七宝烧”!
由于东瀛工艺家和工匠们在仿制中国景泰蓝的过程中,在铜胎施料中,运用的材料与中国不同,其中出现与中国景泰蓝迥异的图案色彩光泽,别有一番亮丽华美之彩。
很快,七宝烧又通过商贸进入中国,,旋即又被中国人所喜爱,同样被视为珍稀之物。
其在当时价值之高贵,令人咂舌而求之不得。
现在京城故宫,就存有两件七宝烧坛式瓶,为东瀛十八世纪献给清廷的贡品。
七宝烧很有名,李承之前还真没见过老七宝烧,这会得见,尽管很小,他还是有些惊喜。
“小伙子,眼力不错!”
李承拿起这件花篓时,那位五十来岁的摊主,立即起身没等李承问话,先笑着夸奖道。
呃?这是个识货的,想要捡漏,难。
果然,那位摊主向李承这边走一步,指指花篓的束腰部位,“七宝烧的老东西,很难找了,基本上都进美术馆,这件还是我从一位落魄的武士家族后人买来的,足足花费我二十万。你如果想要,我在买价的基础上,给你加十万,怎么样?”
卖古董讲故事是必备技巧,不因国籍人种不同而有差别,他的话听听就好,别当真。
他的报价货币单位自然是日元,按照1:114的汇率,那也是两千六百美元。
为这一小片面积不到五十平方厘米的七宝烧,花费两千六百美元?
尽管是三百年前的老货,尽管有心拥有,可李承还是利索的将花篓放下,笑着朝对方摇摇头。
他的心理价位是六百美元,也就是对方报价的零头,这还是看在老七宝烧的份上。所以,这价格肯定还不下来,也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当然,也不是说这摊主漫天要价——遇到痴迷花道且识货的主,这个价格肯定能卖出去。能让七宝烧联手高岗制铜,定制花篓的人家,在当时肯定很有地位。
花道是雅道,如果再查到当年定制这一花篓的主人,三十万日元的价格,还真不高。
但李承不是。
他只是想见识一下老七宝烧,对这件花篓的制铜工艺没什么兴趣,再者,他也没时间去查这件花篓的主人是江户时代的哪位大神。
见李承连价格都没还,直接放下物件,那摊主悻悻地坐下,拿着一块鹿皮,擦拭一枚老铜镜。李承很自然的被他手中的青铜古镜吸引过去。
这是一枚巴掌大的铜镜,黑漆古,擦拭的为铜镜背面,铸有四个汉文字,李承瞧着有点像钟鼎文“天地仁德”,不知道是不是。
难道是殷周古镜?
钟鼎文即金文,指的是铸造在殷周青铜器上的铭文,钟鼎文因此而得名,又因为周朝把铜也叫金,所以钟鼎文也叫“金文”或者“吉金文字”。
可是,这面青铜镜,造型上隐隐又有些不太像中原铜镜的风格——殷周青铜古镜很少以文字为装饰。
那一片黑漆古,看着又不像是臆造品或者仿品。
奇哉怪哉?
李承的好奇心上来,忍不住开口喊道,“嗨,老板,我能看看您手中的青铜镜吗?”
那位摊主抬头看看李承,又低头看看手中的青铜镜,神色有些为难,“小伙子,不是我不给你观瞧,这东西,我自己还没弄明白,不好让你过手啊。”
“老爷爷,看一眼怕什么?欧尼酱不会弄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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