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冤家路窄(1/2)
“南饶北季”这一称呼不知道哪一年喊出来的,饶老从来不承认。与之相同,季老也不承认这种说法,他甚至连“国学大师”的称呼都不愿意背负。
“我一个搞印地语梵语吐火罗语研究的,哪门子国学大师?”季老爷子亲口吐槽。
季老与饶老相识,始于梵语,1979年,季老前往港中大讲学,讲述梵语发展和湮灭,与饶老相识。两位学者,算是志趣相投,此后几十年联系紧密,饶老几次北大讲课,都是季老相邀。
李承想多了,季老的传承不需要他来承担。
季老的弟子众多,任远、段晴、王邦维、葛维钧、钱文忠、辛岛静志(日籍)、李南、高鸿、刘波,最次的是钱文忠教授,硕士学位毕业。
这个最次,是指学历,而非能力和研究成果,莫要多想。
季老的身体也不算好,自从九二年女儿去世,九四年老妻彭德华故去,九五年与儿子决裂,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李承在朗润园陪着老爷子撸猫撸了一上午,这只猫就是著名的“咪/咪二世”,小家伙双眼异色,很是可爱,难怪能,被老先生写进散文的知名宠物。
长辈朋友,终究与同门叔伯还是有区别的。
老先生更多的聊些和饶老交往中的旧事,对李承的学问,不算是很关心。
不像昨天见面的田老,拐着弯的考较李承欧美文学水准——田老与司徒雷登关系很近,早期的希腊文,就是和司徒学的,算是学生进一步,弟子未满的那种。饶老同样与司徒雷登关系密切,五十年代饶老前往美国留学就是司徒做的担保人。
如果抛却正治立场,单就教育来看,司徒雷登对中国教育的贡献不小,起码,燕京大学造就无数英才,扛鼎三四十年代。当然,他任职美国大使之后,那就另说。
当然,季老也提到一些自己做学问的经验,譬如论文,强调一个“新”字,没有新见解,就不必写文章。见解不论大小,唯新是图。论文题目不怕小,就怕不新。
这一点与饶师的要求很相似,饶老每每听到李承提到一些新的观点,都鼓励他将其形成文章,不论观点大小,只要新颖合理。
学问,是一点点做出来的。
此行国内,李承一共写了六篇三千字左右的论文,等全程走完,会形成小集,再加上秦国九迁这篇题材更大的论文,差不多能出一本考古杂论,算是他第一本“著作”——此前那篇香江教育固化的文章,只能算是非专业文章。
临出门,季老也赠送了礼品,一本《留德十年》一本《牛棚杂记》,都是九十年代出版的他的散文作品集。
从北大出来,李承松了口气,此行京城的任务算是基本完成,暂时还走不了——四合院的交易签字,还需要自己出面。
下午有空,去哪儿?
身在西边,自然要考虑西边古玩市场。
去报国寺转转?亦或者去月坛邮市?
报国寺,京城三大古玩圈之一,规模不算大,但若论历史悠久,报国寺书市数第一。
明代中后期,出生贫寒的进京赶考举子,多在报国寺寄宿,因为报国寺每天早晨为住客免费供应素包子,可以省一顿饭钱。
举子聚集,这里自然也就形成文化之地,明末清初时,报国寺曾是京城最著名的书市。
后来随着琉璃厂书市的兴起,报国寺书市才渐而衰落,但它长时间形成的文化基因留了下来,逐渐形成了以经营书籍、邮票、钱币等为主的文化市场。
九十年代,古董古玩兴起,可琉璃厂越来越“森严”,正式店面太多,没了淘宝的乐趣,而潘家园又太杂,因此,很多知识分子,喜欢去报国寺逛逛。
它本身就是一处文物建筑,去逛报国寺古玩市场还可以顺便把报国寺参观一下,不用花钱。
古玩市场就开在报国寺院内,基本上是地摊,有少数十来间用简易材料搭成的亭子间,规模自然不如潘家园,但总也有两三百档。
此处没有潘家园那么兴旺的人气,看得出来逛的基本上是本地人,环境也要好点,因为有大树浓荫、内院连廊,还有专题的钱币、古籍、玉器等展馆,观赏性和淘宝的乐趣,二者兼得。
月坛邮市所在月坛公园,同样位于西城区。
月坛邮市是中国邮币历史上的传奇,号称“中国第一邮市”。八八年成立,赶上中国第一波邮市上涨,那个人山人海的。九一年中国开始实施统计学,月坛邮市每天平均入场人数达到两万,每天的交易流水,超过三百多万!
在此之前,月坛就一小破公园,邮市开了后,开始收门票,八八年五角,九一年一块二,九二年一块五,九三年两块五,九四年三块,九六年五块!
九六年的统计数据显示,每天的人流量能超过五万人,一张门票收五块,黑了心,月坛公园收门票收得手软,更别说里面的邮币交易了。
因为交易量旺盛,月坛邮市在明年会搬迁到马甸,恰好在搬迁后的半个月,九七年七月,中国邮市开始史无前例的大滑坡,再也没有见过这么旺的市场。
所以,在老一辈的邮币收藏家的心目中,月坛邮市,就是一个神话!
它已经成为中国邮币市场的辉煌印记,同样值得去看看。
按路程来说,月坛公园在二环阜成门附近,更近,可是这大中午……邮市摊位全是露天的,只怕傍晚人更多些,还是先去报国寺,等太阳落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