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催婚(1/3)
嘎的一声,山坳里飞出一只白鹤。白鹤在半空中打了几个旋,忽然绕向一条溪涧,直扑而下,快如急箭。只见白鹤尖利的长喙子往溪水里啄去,入水极深,淹没了白鹤的头,搅动得水纹荡漾。等白鹤再浮出水面时,嘴里叼起一条白鱼,白鱼一时未死,却也难以挣脱。白鹤抖落沾到的水,掐着鱼振翅高飞,向绿树丛中飞去,转眼间就隐没了。
过了半晌,毫无动静。忽见山脚下的茅草屋里走出来一个妇人。妇人穿一身干净的黑衣,面相普通,额角已显出几条皱纹,鬓边花白,有五十来岁。
那妇人走向一个矮矮的草屋前,拉开栅栏,嘎嘎嘎的声音响成一片,跳出十多只鸭子。妇人驱赶鸭子到溪水里,群鸭在溪边啄鱼,十分欢闹。
一个中老年男子点着旱烟,吐着烟雾。等抽完了烟,转回屋中,端出一盆水,把水放到院落里的磨石旁,去墙角拿了斧头,来磨石上磨斧。
茅屋共有三间,中间是堂屋,左右搭两间耳房。那妇人走进左边的屋子里,过得一会儿,抱着一堆脏衣服出来,直拿到溪水边放下,就坐在溪边浆洗衣服。
斧头已被那男子磨亮。那男子找了根扁担和两条麻绳,带上斧头,扛着扁担,拿了弓箭,走到妇人身旁时。道:“家里的柴要用光了,趁早,我上山砍些。”
那妇人刚把衣服扔进盆里。道:“当家的,你不吃点东西再去?”
那男子道:“我不饿。”
那妇人道:“早去早回,今天双儿回家。依我的意思,杀只鸭子等他。”
那男子将扁担换到另一只肩膀上。道:“你不是要留来下蛋吗?”
那妇人道:“有十三只下蛋鸭子,多得很。”
那男子向鸭群看去,指着其中一只最大的。道:“那只最肥,要杀就杀那只。”
那妇人道:“都差不多,不过就杀它。”
男子扛着扁担,向山坳里走去。
那妇人将两件衣服放进溪水里,双手伸进水中,搅了起来,水花翻滚,衣服随水转动。那妇人加快搅动,水浪越滚越猛,转得越来越快。那妇人的面色却十分平静,脸上半点汗水也没有,似是身有武艺。她每次只转两件衣服,把衣服上的尘土转掉了,再拿去晾晒。
阳光越来越明亮,约摸到了中午,妇人才洗完衣服。她在院落里烧了一堆火,火上放了口锅,过得一会儿,锅里的水煮沸了。只见她从屋子里拿了把明晃晃的菜刀,往鸭群里走去,惊得鸭群嘎嘎乱叫。妇人捉住一只个头最大、最肥壮的鸭子,提出水来。拿到院落里,砍去鸭头,拔掉羽毛,开肠破肚,洗剥干净后,砍为细块,放进锅里,配好佐料,加大火力煮。
煮了一会儿,鸭肉的香味从锅里飘了出来,那妇人灭了火,把装满熟鸭肉的锅炉端进堂屋内,封盖好。这时已是下午,那妇人转回溪边,只见溪水边的沙土上东一个、西一个,有十多个绿色的鸭蛋。那妇人数了一下,共有十二个鸭蛋,正要去捡蛋时。只听一个声音叫道:“妈,我回来了。”
那妇人转过头,见到一个青年人骑马走来。那青年穿着粗布长衫,身材瘦长,二十多岁,生得鼻子如葱,棱角分明,脸上颇有风霜之色,白马的口中喷着阵阵白气,青年像是骑马赶了不少路。他与茅屋还有不小一段距离,在远处望见自己母亲,就先喊了。
妇人道:“回来得这么早,是不是偷偷溜回来的。”
青年这时才赶到院落里,将马拉进马槽,栓了马,解下马鞍上的佩剑。道:“妈,今天镖局没事,我是跟总镖头说明想早点回家,总镖头都答应了,我才回来的。”
青年上前走了几步,从肋下掏出一个布包,拍了拍鼓起的布包。道:“今天张总镖头给我们发薪俸了。”
妇人道:“有多少呢?”
青年道:“三十六两白银。”
妇人道:“拿去攒起来娶媳妇。”
青年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消失,一脸郁闷。
却听妇人说道:“镖局里的生意近来怎样?”
青年正想岔开话题。说道:“开春以来,还没接到生意。昨天易镖师和陆镖师辞职走了,今天又走了两名趟子手。不过还好,似乎没有影响到张总镖头的心情,今天吃午饭时,张总镖头还饶有兴味的跟我们说,虽然几个月没接到生意,大家也不用担心,安心等候着,把武功练好,随时作好走镖的准备。他还说凡事要做在前头,不要平时不烧香,临时才抱佛脚,说不定很快就有大生意送上门来,还指望大家出大力气。”
青年姓陈,名叫陈双。是洛阳城振兴镖局的一名趟子手,似乎就在几个时辰前,镖局发了薪俸,陈双领了回家。当地是洛阳城北一个叫十里铺的山村,其时是公元932年,即后唐长兴三年。
陈双闻到鸭肉的香味,双眼一亮。道:“妈,你炖了鸭子?”
陈双母亲道:“我是炖了鸭子,想吃吗?”
陈双道:“煮熟的鸭子,哪有不想吃的?”陈双说完,循着香味,急不可待地转向堂屋。刚跨得几步,忽听脑后传来急切的风声。陈双反应极快,旋即转头,见一个绿色鸭蛋朝自己面门飞来。
陈双母亲道:“我要先看看你荒废了练武没有。”
陈双顺手一抄,伸手接着鸭蛋,握着鸭蛋顺势转了转,化去飞来的劲力,稳稳接住,鸭蛋并没有破。陈双笑道:“妈,你这是背后偷袭。”
陈双母亲道: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