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如果告诉李查德老虎会在狼口底下救羊羔是为了让自己饱餐，大猩猩之间互相帮助是因为它们有着很厚的友谊关系，而后问他为什么会被这女子所救，他自己都无法回答出来。望着藏在云层里的太阳，一言不发的想了很久，他也不能确定在他成为警察前到底和这位女子有什么交集，或者有什么感情可言。但他清楚的是，像光学迷彩这样的科技应该使用在会随时进入战斗状态的优秀士兵身上，这样昂贵的技术是没必要向普通警察身上投资的，可见这个女子也不是简单的警察。2084年，警察无非是抓抓什么毒贩，驱赶从地表上来新壳的底层居民等等，即便是做有可能奉献出自己宝贵生命的任务，大多数警察还是能凭借着自己的机械化身躯化险为夷——但他却忽略了自己只有ròu_tǐ凡胎的强度，如果早有这样的意识，那么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他也不会经历人生最绝望的时刻，足以粉碎一切幻想的绝望时刻。

而这位女子——黄凌薇，是管理负责在新壳市范围内行动的警察队长，此时李查德也终于有机会好好的打量一番她，在之前的任务中，李查德也能感受到她在暗中帮助过他，但这次在贫民区玩杀伤极强的狙击枪，这样的行为还是令人感到后怕。

黄凌薇终于先开口，“你是不是以前参加过东北区域的战争？”突然的问题让李查德回过神，想起几年前参军打仗时，他所属的军队确实在北方区域驻扎过一段时间，便很果断的回答了她的问题，“是的，只不过那次战争让各个参战国家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实在不想说太多。”“我知道这些就够了。”说完话黄凌薇起身走了出去，“任务结束我会帮你上报，好好休息，不过就算是纯人体的身躯，现在应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随着黄凌薇的离开，李查德也走出了病房，不愧是新壳上的医院，在注意过道和房间比率的情况下，地面和墙上还有着不同颜色的指示灯，只用跟着指示灯移动，便可以自由去往餐厅，护士站，厕所等生存区域，每个房门口都投影着房内病患的简单信息和室内环境时间。李查德从大厅的窗户向外望去，看着贯穿大楼之间的轻轨闪着规律的灯光渐渐驶过医院，还有每栋大楼楼顶的天空汽车停车场电子横幅，以及夜晚就要穿梭在各个大楼之间的飞空游艇向下打出来的红蓝交替光，幽兰的天空让他意识到现在正是午夜。

可是人们的活动却丝毫不能给人一种让城市安眠的气氛，仿佛夜生活才开始，穿着英式礼服的贵夫人握着爱人的双手，虽是带手套也能看出来的机械手臂，两人在广场中央由全息投影所制作的喷泉当中舞动，投影随着两个人身体的摆动而改变形态，有种一种马赛克般的稀碎感。不仅如此，广场边上的雕像也是由悬浮效应所引起的巨大齿轮拼合物，随着时间不停的变换形态。随处可见的投影和霓虹广告向人们介绍清楚了附近的所有场所，在街角的位置还会直播着此时此刻所进行的所有体育比赛，引得人们驻足围观。令李查德失望的是，那些所谓的运动员为了更强劲的力量，甚至不惜代价用义肢来替换原本的四肢，早就失去了他们本应该有的拼搏精神。在新壳上，大街的灯光即使在晚上，也会给人一种白天的错乱感，很容易让人在其中迷失自我。

李查德嘴巴不自然的啧了一下，好像在抱怨谁私自给他调整了房间的时间，病房里的玻璃其实是显示屏，通过改变房间整体亮度和温度和大屏幕的播放内容，完全可以完全改变室内的环境，让人感到身处森林或海边，内容完全由患者决定。

“眼睛能看到的真实未必也是真实。”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李查德同时也很享受这窗外的风景——作为一个警察，实际上是不能住在新壳上的，像他这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人，大多数住在承重柱内，虽然每日要忍受传送电梯带来的噪音，但至少不用住在随时可能爆发危险的底层贫民区。望天看到的是新壳底部，望地看到的是寥寥无几亮着灯的街区，向地平线望去，能看到的也就只有互相遮挡着的无数承重柱。

动了动自己的胳膊，扭了扭自己的腰，李查德感到一身轻松，这就是84年的医学实力，通过机器人体外培养植皮生长技术，连从右肩到左腰的巨大伤痕都能在短短24小时内完全治愈。这样的医疗费用他完全支付不起，换而言之，他又沾了黄凌薇的光。

在这之前也令他在意的是中心区的巨大蛋形建筑，透过窗户可以看的很清晰，外壁没有一处灯光点缀——新壳上的房地产商为了吸引品味高尚的富豪，都拼命的打扮自己投资的楼，加上不停变换颜色的霓虹灯或是装上漂亮的全息投影仪，让整栋大楼看起来充满科技感——但它给人的感觉就像半个巨大的铁鸡蛋壳，孤零零的坐落在新壳市的中心。即使是高层市民们似乎也对它不感兴趣，没人谈论或接近这个建筑。而李查德的兴趣也仅仅停留在在意的阶段，他也懒得去思考政府建立这个建筑到底是有什么用途。

李查德决定离开医院先回到家。换了一身体面的长风衣后，看着横倒在电脑桌上的咖啡杯，他打算到老朋友的店里去喝上一杯——是那家在他生命收到威胁时也能回忆到的的古董咖啡店，里面的老板和他一样是拒绝义体化的公民，所以两人有很多共同话题，自然关系也就不错。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