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风轻(2/2)

“凶禽残灵也敢妄言人性！”少年腹诽，颇有不忿之情，但是，即便他一次次的否定，火鸟的言语也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不过是圈养的山免罢了，指不定是谁的晚餐。”

冷冷的，火中又传出一声叹息，这一次，少年怔住了。

三日短短，这个梦依旧没有停止，少年每一夜都走到相同的位置，就立在幽绿火焰之前。他还想从火鸟口中得到些什么，但可惜，那一夜之后，火鸟沉寂了下去，绿光森森，似乎它不曾出现。

三日尽，那夜浩月当空，星繁璀璨，雾峰荒芜的山道又走上一人。

拜师礼选在大长老的石屋，同样的简陋朴素，少年越发的迷惑，火鸟的话再次在他的脑中响起。

据阿七介绍，来人名叫李程浩，是长青宗的现任宗主，其实这算是他与少年第二次见面，第一次相见在大长老带少年归山之时，而那时，少年还在昏迷之中。

拜师，少年在李程浩的指引下先向远天一拜，这一拜拜万物之始的天地;接着，再一拜拜在一张画卷之下，画卷中古树撑天，有道人在树下挥剑而舞，这一拜拜长青开山鼻祖，算是认宗。最后一拜，拜在大长老的双膝之下。

礼毕，大长老双手微颤地将少年扶起，那双深邃的眸子中有泪光闪烁。

“从此，雾峰有了传人。”大长老将一块玉牌递向少年，少年双手接过，触手微凉，接着又有一丝温暖从玉中传出。

“这是雾峰峰主令，也是雾峰守山大阵的控制钥匙，日后阿七会教你如何使用，在你未完全撑握之前，这块峰主令由阿七代为保管。”

少年称是，他有太多疑惑，比这玉牌更牵扯他的内心。

“拜师认祖，你也该有一个名字，经我与你掌门师兄商议决定，从今以后，你便以白马为姓，白马阳朔，如何？”大长老扶起少年。

“谢师尊，谢掌门。”

一旁李程浩望了一眼阿七，双目对视，阿七目光清澈，如同十余年前他只身来到雾峰山下时一般。

白马转身，一一拜见观礼二人。

“雾峰新晋弟子白马，见过掌门师兄。”少年躬身一礼。

李程浩大笑，挥手之间一把灵剑出现在他手中，三尺青锋，宝光流溢。“宗内名器，青霜。”

少年回头，见大长老与阿七微微一怔。

“你师兄予你，你便接下，历任青霜剑主无庸主，莫要负了宝剑威名。”大长老微微摊手，也没有让少年拒绝。

“弟子谨记。”少年躬身称是，将玉牌小心收入怀中，双手接过青霜剑。

宝剑轻盈，出鞘，青光莹莹，剑茫如星。

“谢过掌门师兄！”少年拜谢。

李程浩微笑，伸手拍了拍少年瘦小的肩膀：“不用觉得有任何压力，雾峰历代皆人杰，你也是。”

少年淡淡笑，将青霜小心放在一旁，又将怀中玉牌取出，双手为阿七呈上。

“七哥，日后还需多照顾。”

“恭喜你。”阿七笑言，双眸中竟有水雾微微泛起。少年怔怔，他在阿七的眼中看到了一些什么。

那眼神，是羡慕吗……

“白马，你来。”恍惚的，大长老召少年回头，画卷中宝树撑天，道人风姿绰约，在画卷之下，大长老严肃了起来，他又换回了一惯的样子，仙风道骨，生人勿近。

“师尊。”少年恭敬。

“你可知为何雾峰多年不进新人，今日却将你收为弟子。”大长老问道。

“弟子不知。”少年低声，这个问题同样是他想所好奇，火鸟的话如同魔音缭绕，山兔的比喻，令他惶惶不安。

“你遭受过什么你我都不得而知，在我遇见你时你已经是你我所见到你的。来历不明，没有记忆，按理说你该是个祸端，但今日，你却成了我雾峰近几十年来唯一的弟子。”

“请师尊明示。”少年躬身，恭敬，且真诚。一旁二人目光也向大长老聚来，他们知道点什么，但所知并不全面。

“近日来你看过大量鬼怪异录，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体中存在一只残灵。我选中你，便是因为它。风息，也许仅是微弱的一缕凤魂执念，但它代表的将是世间至强生灵，不世功法、无上神决、至尊血脉……”

“一座活的宝藏……”少年大为吃惊，有些迷惘，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惊道:“您说我体中住了一只鬼？”

大长老淡淡一笑，深邃的双眸早已看清了一切，他并不在意少年的伪装，他很清楚，当迷底揭开，少年自会决择。

“具体来说，是‘灵’。我所知道的，仅有它凤息的身份，至于善恶，无人可知。”大长老摇头，他向一旁的二人看了看，又将目光转向少年，深声道:“不过这世间最近只仅出现过一只凤，狡诈，嗜血，极凶极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