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打得你叫爸爸(2/2)

他注意到她在抹眼泪，于是也就没有出声，没过多久她端着清粥走了过来，看到希言醒后露出一丝喜色，随即又变成了责备。

她叫王梦茹，是一名内丹道的道修，住在希言的隔壁。

一身素净的道袍，瓜子脸，因为常年修道的原因，面容显得有些超然淡泊，面容清丽，但眉眼处看久了，又有一种奇妙的媚。

她一边喂他喝着淡如水的清粥，眼中浮现起薄薄的雾气，假装回头看炉火，偷偷抹了一下眼泪。

“你知不知道，凌云把你背回来的时候，你就差一口气了...”

希言一边安慰着她，一边回想着自己昏迷时所见到的光景。

他又看到了寂静的黑暗，就像是注视着死亡本身。

以及黑暗中的那一抹微光，似乎比上一次更加明亮了几分。

难道？希言心中一颤，所谓的向死寻道的含义难道是…

希言打了个寒颤，终于理解了那个任务的真相——他要去追逐的，是生死之间的那道光。

有什么就在那道光芒中等着他。

但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生死之间的经历，这个想法仅仅是浮现于脑海中，就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喝过粥后，她暂时没有回自己屋，说是要看着希言好好休息，希言在她的注视下缓缓闭上了眼睛，思绪却在不断拉扯。

那个选择所意味的，是无比恐怖的过程。

但是如果不怎么做的话，随着倒计时走到最后，死亡的结局将不可避免…

希言一直从下午，想到了夜色渐深，直到她回自己屋的时候，都没有下定决心。

那一条路…

一张张熟悉的面容从希言脑海中浮现，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超然淡漠的女邻居、有意气风发的好兄弟。

一幕幕画面，如浮光掠影一般划过。

这就是，走马灯么？

希言嘴角上扬，笑了起来，泪水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他不想死，现在，心中无比强烈的不想死。

哪怕是刀山火海…

哪怕是粉身碎骨…

突然一股狠劲从心底冒了出来，令希言终于下定了决心。

用无数次的粉身碎骨，却换取维持这一切的一个机会，值得么？

这一刻，希言在心底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城里很多人都曾经思索过一个问题，希言、王梦茹、谢凌云这三个人，一个是个普通的营养不良的少年，一个是天资卓越的道门散修，一个是城中的混混头子，这三个人到底是怎么玩到一块去，而且还好得像是生死之交似的...

其中缘由，哪怕希言说了他们也理解不了，原因其实很简单——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秘密身份。

闭目养神的希言此时在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属性面板。”

随后少年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们无法想象的画面。

属性面板在少年面前展开，因为没能正式开始修行，此时少年属性面板上的内容极为简单。

【姓名：希言】

【等级： 0】

【种族：人】

【职业：无（未入门）】

根骨：12（先天属性）-6（重度营养不良）= 6

气力：12（先天属性）-6（重度营养不良）= 6

灵性：16（先天属性）-6（重度营养不良）= 10

魅力：12（先天属性）-6（重度营养不良）= 6

意志：12（先天属性）-6（重度营养不良）= 6

身法：14（先天属性）-6（重度营养不良）=8

属性也和之前一样，受营养不良这个状态的影响，身体素质有关的属性均低于正常男子，和之前没有变化。

唯一有变化的，是多了一个重伤的状态。

活下去...

这三个字让希言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起来，令他残破不堪的身躯涌现了一丝气力。

靠着这点气力，希言勉强撑着身子下了床，来到了桌前。

这次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来。至少，得给她留一封信哩...

希言想了想，落笔写下了一封信，写完后又觉得信里文字的语气太过凝重，像是在告别一般，以她的聪慧，怕是立刻就能察觉到什么，于是收起之前的那封信，准备重写一封。

这一次，希言想了很久才终于落笔。

他每个字都写得很认真，毕竟，这很可能会成为与她最后的道别，费尽心思写完这封信之后，希言一言不发的坐着，像是个雕像。

良久之后，希言再次提笔——他觉得，在世上走一遭，应该给自己也写点什么，作为人生的总结和退场白。

希言提着笔，久久未能落下，最终他叹了口气，落笔，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字——

活下去。

活下去...希言看着这三个字，目光逐渐坚毅了起来。

哪怕是朝着那条死路，砸也要砸出一条生路来。

希言终于起身，推开门，步履蹒跚朝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