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我的哈密—柳暗花明柳明花暗(2/2)
模板,实在是没有干下去的勇气。梁和景倒是聪明,专捡比较干净的水泥浆少的模板干,同样的时间竟然比我多干了十几块。我拍了拍梁和景的肩膀,“梁老弟,歇一会。”梁和景停了手,颇有成就感地看着模板:“咋样,不赖吧?这咋说也得给个十块八块的。”我撇了撇嘴,对他的盲目乐观表示鄙夷。11月的天黑得早,7点多,食堂里吹起了几声哨子,开饭了。我和梁和景赶紧洗了洗手,随着人流往食堂走。范老六像个大将军般擦叉着手站在食堂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缩头缩脑站在队尾的我们,大声对打饭的说“给最后那两个娃娃打三等饭,记在伙食账上。”所谓三等饭就是一个素菜——莲花白,然后一份汤,两个馍馍。我垂涎欲滴看着有人打了一碗油汪汪的红烧肉,有人打了香喷喷的辣子鸡,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大碗被舀了一勺莲花白,手上的血泡一阵痛疼,心里暗地问候了范老六的老娘。
吃完饭,我和梁和景刚进地下室,小鲁已经在收拾他的那堆宝贝了“快帮忙,去了找个好位置。”虽然已经累得快摊在地上,我们还是帮小鲁把东西装在三轮车上。装完车,小鲁看我俩还楞在那里,不耐烦地一偏头,“走啊,后面的活还多呢。”我俩面面相觑,只好乖乖地跟在车后。
今夜广场凉风习习,让人心情也好了很多。把“歌厅”支好,小鲁看着我俩一拍脑袋:“看你们这个样子,今天啥好事也别想了!”的确,我和梁和景都是灰头土脸的,活像两个叫花子。“这样,工地有热水,你们回去好好洗一洗,明天干完活利索点过来,瞧见没,你俩的任务就是帮我到周围拉人过来唱歌,拉一个人五毛钱,够意思吧?”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了,“赶快帮我搬东西!”小鲁一脸兴奋地跑了进来。把东西归置好,小鲁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大团结对着灯光美滋滋地仔细反复研究。“今天碰到两个瓜娃子,为了一个小妞较上劲了,一人唱了10首,哈哈哈!”我看着这些钱,目瞪口呆,世上还有这种挣钱法?
炫耀完人民币,小鲁神神秘秘地从一个纸盒子里掏出一盘录像带,“今天哥们高兴,给你们开开眼。”我立即知道咋回事了。镇上三胖家的录像厅就经常这样干,半夜三更经常有高中生溜出去,就是看这个玩意。梁和景也猜出来了,眼里要冒出光,“快点放吧,鲁哥!”小鲁找了张纸板将地下室的小窗户遮住,把录像机、电视机连好,一开机,屏幕上先是呼呼啦啦的雪花,突然一亮,几个一丝不挂的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在镜头前搔首弄姿,我们三人虽然有所心理准备也被弄得面红耳赤。看完这盘不知道翻录了几遍模糊不清的带子,梁和景激动地给小鲁建议,“鲁哥,晚上在工地找些人看,挣钱更快!”我赶紧打消了他疯狂的念头“这是犯法的事,别瞎想。”
第二天有质监站来检查工地,范老六派我们给一栋楼打扫卫生。因为活路比较轻,无非是搬搬杂物,擦擦玻璃,我和梁和景算是度过了愉快的一天。当范老六点头哈腰带着质监站的人去喝酒,我们也算是收了工。不待小鲁吩咐,我和梁和景赶紧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眼巴巴盼着小鲁来。
因为广场有了新的竞争者,小鲁不得不提前过来摆摊。当我们选定了位置,安营扎寨完毕,另外一家才过来,我们不禁有了一些不错的优越感。华灯初上,广场上闲逛的人陆续多起来,开始还有几个人有一曲没一曲地在我们这个摊子上唱,可逐渐都聚在那家摊子上了,,围了一圈不停发出啧啧的赞叹声,我们悄悄走过去一看,傻眼了,人家那里是一台新潮的机器,叫vcd,点歌迅速,歌曲也新,音效也好,明摆着我们将要被淘汰了。
小鲁的情绪明显低落了,坐在塑料椅子上不吭气。今天看来我也白忙活了。我想安慰小鲁几句,可又不知道说啥,梁和景这时候又挤了过来,按捺不住得意对小鲁说:“鲁哥,我都侦查清楚了,那是台走私来的机器,新疆这没有卖的,好是好,歌碟可少,就那两张。”我也不失时机的劝道;“我们机器不行,数量和服务质量要取胜,不行降降价,一块五唱一首,你托托你舅,也去买一台。”
经过几分钟的紧张合计,在我和梁和景声嘶力竭的吆喝下及大幅打折的吸引下,总算有几个回头客唱了几首歌。
忽然,“曼陀铃”歌厅门口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其中还掺杂着范老六那刺耳的川普的叫喊,明显地喝高了。我们三个赶紧围过去,范老六看见我们过来,越发有了精神,喷着满嘴的酒气大喊:“兄弟伙都到齐了啊,锤子,今天不给老子一个说法,谁说也没得用!”小鲁倒是认识那个歌厅的一个领班,很快问清了状况。原来范老六今天请质监站的人吃饭,喝了酒又来唱歌,因为结账钱不够,要签单,歌厅不同意,才闹这么一出。好说歹说,小鲁作保,又将范老六腰间摩托罗拉汉显三代精英bp机押了,范老六才脱身,踉踉跄跄地打了个出租车回工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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