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章面君释谗言念子下江南(1/2)
依旧是一个阴霾的天气,不见阳光,一连半个月都是这样。
京城皇宫议政殿,议事已毕,按惯例辰时退朝。
福佑皇帝下了早朝本该去吃饭,但他此时却无心用膳,因为早朝各部反应出来的问题,简直是内忧外患、烽烟四起。旱灾、鼠疫、大涝、农民起义、贼兵、镇压失利……
如此内外交困的局面,错综复杂的朝政,令福佑对任何人都失去了信任,方才他还下令斩了一个对他有敌对情绪的文臣吕登高,他竟然敢说自己是“心多疑虑,致使贻误时机。”这是他所绝对不能容忍的,如果一个臣子当面都敢对皇上不敬,那往下这个人就不会起到好作用,一定会私下里集聚朋党负议朝政,如果不把这种苗头扼杀在萌芽之中,那么接二连三就会有人效尤,如此天子的威严何在?还怎样整顿朝纲?所以必须杀一儆百,警示那些想要罔上作乱的人。
他的眼睛在文武两班朝臣的脸上扫来扫去,想要洞穿每个人的心思,他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对他有丝毫不敬,哪怕是一个轻视的眼神。
对每个人他都戒备,觉得他们私下里肯定会心怀异想,潜意识中他把这些朝臣都当做是自己的对立面。这就像开店的老板和老板的伙计之间一样,老板总是觉得伙计和他不可能是一条心,这是因为利益点的不同。
他认为,在这危急存亡之秋,动荡形势之下,每个人都不可绝对信任,国势日衰,国君便会失去凝聚力,大臣们私下里便会产生各种非议,认为是皇上用人不当,决策有误,个性多疑凉薄,不能体恤臣下,才招致国运如此。从今天吕登高的行径来看,就已经表现出这个苗头。很多人表面上看似乎是一派忠君为国的样子,但谁知道背后在想些什么,易主?谋逆?背叛?一切都有可能!……所以这些人就只能是姑且用之,一旦间平定了局势,他就要走马换将,该杀该贬绝不留情。
还有,很多人做官做久了会有一种惰性,不再勤恳事君,每日敷衍虚以委蛇,这样的人将来一定要给他们好看,不要以为君主软弱可欺。
福佑皇帝面庞消瘦严肃,他总是沉着脸,锁着眉,难得看到他的笑容,这是因为他总是会遇见接连不断的难题,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哪怕是睡着了,梦里都在缠绕这些军国大事。为此他根本没有兴趣寻欢作乐,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听到有捷报传来,那时他的眉头才会稍有宽松。
福佑经常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孤立,觉得这朝中每一个人都不是真心待他,而是为了保全自身和朋党的利益与他周旋,表面上是站在他一边,而背地里却是离心离德的背叛,这让他感到人性的虚伪,觉得黑暗中似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他们见风使舵,伺机而动。说出来的每句话看似体恤之语,实际上都有自己的立场和目的,打压对手,伸张自己一方的势力,他们以为他看不出来……哼,来日方长!
他回到御书房,感到十分疲倦,因为他昨晚批阅周章几乎又是一夜未睡,刚想着曲肱伏案眯一会,忽然想起林世安奉召回京了,才还在大殿上看见他,现在他正在廊下等待他的召见。
于是就叫太监宣林世安觐见。
对于林世安原本他是一直很相信的,此人是他心目中为数甚少的几个可信人之一。在他的印象里林世安应该算是忠心耿耿,未出京之前也没有什么负评,但出京巡抚淮扬之后,负面评价就接踵而来,给事中沈修文说他“多征耗米,变卖银两,假公济私,任意花销,不可计数。”
福佑原本也不信,但弹勊的人说得次数多了,他便也跟着怀疑起来,因为京官到了地方,因为有了尚方宝剑威权在握,再加上山高皇帝远无人监管,那么起了变化也完全是可能的,于是就召他进京查证核实。
林世安心知肚明,这是当地的豪强勾结朝中大臣要在圣上面前搬弄是非整他下台,因为他触犯了他们的利益。
他心中愤愤不平,朝中那些不做事的人怎知做事人的辛苦,但凡做事就会引发矛盾,便会有人千方百计的去抓你的把柄,蛛丝马迹都能变成攻击你的口实。
但皇帝召他回京他不能违命,只有放下正在治理的项目,直奔京城。
此时宣他觐见,他怀着抑郁的心情来到御书房,见到福佑皇帝按规矩跪下见礼:“臣巡抚都御史林世安参见皇上!”
“起来吧,我召你进京只为一件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福佑的声音阴沉,暗中夹带着一种压力。
“请皇上明鉴,沈修文说的那些都是不实之词,只因为整顿税粮,触犯了当地豪绅的利益,所以他们才向陛下诬告于我……”然后他详细的据陈事实。
福佑听了一番,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决定暂时放下此事不予理会。因为他还要用人,毕竟林世安是一员踏实的干将,总不能因小失大,但通过这件事,倒是提醒了他,要暗中派人监督,这样才能用着放心。
然后他又问,“疏通河道的事怎么样了?”
林世安拿出水图,逐一为福佑皇帝讲解……福佑频频点头,后来便打起了哈欠,说道,“我都知道了,我也困了,昨夜又是一夜未眠。”
“皇上一定要保重龙体,休养生息,此乃万民之幸,微臣定会恪尽职守,把皇上交代的事做好,为皇上解忧!”
说完便躬身施礼告退。
林世安不是不知道皇上有疑心病,而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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