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林中初遇(1/2)
到了竹林深处,此时竹叶凋敝,枝头上到处留有残雪的痕迹,周遭一片狼藉。
唯独那座无名墓周边,像是有人刚清理过,墓前空地依旧很整洁,与周围形成了强烈对比。
许是附近白塔寺的僧人打扫的。程寄书在心里这样想着。
毕竟除了僧人心持善念,慈悲为怀,又有谁会在意一座无名墓是否荒芜狼藉。
寒昭见她自出城后就直奔这里,什么也没问。
她们两人相处的日子久了,很多事情不用说破,也能猜到**分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对于程寄书来说,再来此墓,与上一次偶然闯入此地的心境全然不同。
看见这墓,她心里顿生一种故人的亲切感。
站在墓前空地,尽管周边寒风凛冽,她的心却被温暖环抱。
或许,是因为今天是生辰。
也或许,是因为今天带了那个小瓷瓶的原因吧。
二人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祭品,并一一摆在墓前。
程寄书恭敬地跪下,双手合十拜了三拜。
拜完以后,还让寒昭去压了墓纸,这是想告诉世人这并不是座野墓,总有人记挂着墓里面的人。
其实,在程寄书心里,虽然她不知道墓里到底安葬着什么人,但是祭拜的那一刻,她私心把墓里的人,想做是自己的父亲。
六年场的那场血案过后,母亲的尸首是顾伯伯收敛的,把她葬在了雁荡山最有名的梅树林下。
她生前是那么美,一如冷艳的红梅,傲骨铮铮。
而父亲呢?可怜父亲战功累累,一生正直仁义,最后却死于当朝昏君之手,甚至死后连尸骨也找不到在哪里。
这么多年来,她无数次暗中查探当时的宫人侍卫,可就连当年在场的那些人,如今活着的也差不多只剩几个了。
可惜这些人要么身居高位,要么是难觅踪迹。
她甚至不知道父亲具体死于哪一天。
当年南帝一纸诏书,只允许他独身一人进京。
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三两天就修一封家书寄回雁州。
直到足足有半个月时间,没有书信往返时,母亲便猜到他可能出事了。
等到他死讯传入雁州的时候,途中也耽搁了好几日了。
想到这些,程寄书不禁悲从中来。
她跪在墓前,由开始的隐忍啜泣到无声大哭,她克制不住眼泪簌簌地流下。
寒昭看见她这个样子,眼眶发红很是生疼,不觉间有泪忽而掉落。
此刻她的注意力都在程寄书身上,心思也有点恍惚,丝毫没有注意到周边有人窥视的异样。
且说那玄参每日都会去无名墓晃晃,早上公子看着窗外雪花飘飘,便打发他去无名墓周边打扫清理。
毕竟那墓里埋葬着的人,生前是何等受人尊敬,即便是死后,也不应被人遗忘。
王爷当初就交代过,或许早晚有一天,会有人来寻这座墓。
玄参躲在暗处看了许久,决定先回去禀告公子再说,便往林深处飞跃。
这竹林深处建有一座精巧的别院,虽说不是气势恢宏,却也奇巧精妙。
走至门口,便可见门口匾额上书:“林中别院”四字。
彼时别院的听风榭内,靠窗台处有一男子,缓带轻裘,手握工笔,正在对着窗外的凋敝景象作画。
他生得清新俊逸,仪表堂堂,举手投足间文雅之气缓缓流露。
他虽在画画,却也是这竹林山水画里的人。
当他刚抬头准备再看一眼面前的景象时,竹林里突然刮来了一阵急“风”,摇落了枝丫上的残雪,眼前美景瞬间被毁。
作画的人心下可惜,很是恼怒,正想发作的时候,便看到这阵“风”自己刮到眼前,带着巨大的寒气裹挟而来。
强烈的温差冲击,让作画的人极不适应,止不住咳嗽了几声。
玄参急乎乎地叫嚷起来,完全没注意到对面的人,早已酝酿好了一肚子怒气。
“世子世子,那墓!那墓……那墓有人了!”
被唤作世子的那人,喝了口热茶,给自己顺了顺气。一脸我知道了的表情,摆出一副不太想理会的表情。
“那墓里当然有人了,不然我们守着它做什么?藏宝吗???”
玄参一听这话,不禁挠了挠脑袋,差点被对面的人绕进去了!
他赶紧摇摇头摆摆手说:“不是,不是那墓里,我是说有人去扫那座墓了!”
听到有人扫墓,被唤作世子的那人,心下升起一阵波澜。
他来了是吗?当年那个孩子?
这么多年了,终于出现了吗?……
除了那个孩子,他暂时也想不到别人了。
思及此,他便快步走向林中那无名墓去,也不管玄参在后面叫唤着等等他的话。
他的轻功比之玄参,更可谓踏雪无痕,玄参费了好大一股劲,才勉强追上了。
可惜,当他们到无名墓时,只见前方有两个远行的背影。
从背影上看是两位束发男子,一位黑色黑袍,一位浅色衣袍,结伴而去。
玄参指着那浅色的背影说:“世子,就是他,跪在墓前行祭礼,还莫名其妙大哭了一场!”
这世子再望那浅色背影渐行远去,想起父亲之前提过,听说当年那孩子,是个风神俊朗的少年。
尤其眉眼部分,与程帅颇为相似。
当他提步准备去追前面的人,玄参嘟嚷了一句:“也可能是当时的部下之子什么的吧!听说他以前在雁州威望很高,爱兵爱民皆如此。”<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