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1/2)
我来寻你。
李清婉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面似桃花、声若黄莺。一笑春风帕遮面,立不摇裙尤若柳,真真是个美人坯子。和顾言这种被袁府外所有人认作男子,却同为女儿身的女人来比,哦不,是连比都不会放在一起比较的。
袁衍探寻的看向顾言,眼里有着迷惑。顾言撇开脸低声道:“乡下一年我并未日夜与你一起,有个红颜知己或是生死相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李清婉会趁袁老爷不在之时走这一趟,且对袁衍的喜好又无一不知,不无说明是在袁老爷的授意之下啊。既然如此,她就遂了他的意又何妨。
于是袁衍像他说过的一样开始重新积累回忆,只不过那培养的对象换成了李清婉。两人游山玩水吟诗作画,似乎所有附庸风雅的事都要做上一遍才罢休。李清婉来寻人的几日后两人又要去泛舟,说是泛舟倒租了条大的游船。湖依旧是那云龙湖,顾言也依旧是那画外人。
酒是不在喝的了。不去看那相依垂钓的两人,顾言转身伏在甲板上的栏杆。看着游船划破水面所割开的痕迹很快的回复,顾言第一次由口袋里掏出一块苦瓜干。苦瓜的色泽不再翠绿如昔,水分被排挤掉,苦味却依旧。那一点点的苦由舌尖向上蔓延,最终奔赴整个口腔。
“在偷吃什么?”挪掖的笑声由身旁传来。
顾言头也没回道:“不陪你的未婚妻跑这来干嘛?小心冷落了佳人”说罢拿起了第二块放到嘴里。袁衍也拿了块尝了口,随即满脸苦色的吐掉。然后用偷腥的笑容故意挑衅:“莫非我家佘侍卫是吃醋了?”
顾言顿了下,扭头看他。道:“一句话在不同的情况下会有不同的效果。如果你是在保有记忆的情况下说的话,我只能说无知者无畏,无耻者大无畏。一年前的你是无畏,现在则是大无畏。”
袁衍挑眉看她,已经习惯了她这种隐喻的骂人。他无所谓的耸耸肩,笑嘻嘻道:“随便啦,反正你放心好了。她再美也是取代不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的!你没听过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么?”
顾言盯着他,一直盯着,直盯到他发毛才笑道:“果然是失去记忆了啊!你该多读点正经书才是。且刚刚那话你没说完整。”不理袁衍探寻的目光,她背过身走了两步,才顿身微侧颊道:“理该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怎奈故人着新衣,嫁做他人妇。”
袁衍轻微一震,正要开口突闻船的另一侧传来一声娇呼,只见李清婉探身扯钓竿时突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湖中栽去。顾言飞身去拉她,人是拉到了,只是李清婉一把抓住顾言之前受伤未愈的手臂。顾言闷哼一声,使力将人拉了上来。
李清婉扑进袁衍怀里惊魂未定的轻泣着。顾言负手于后,看着袁衍轻声抚慰着怀里的人。
“真是让人羡慕的一对璧人不是么?”顾言猛然回头对着船家笑着。
船家被吓了一跳,忙应声:“是、是。”顾言摇头晃脑的向舱内走去,嘴里还低吟着什么,“人不如新,衣不如黑。新人似花娇,黑衣可遮血。哈哈,好诗!”
(七)天凉好个秋!
袁府
正在拆换手臂上布条的顾言被突然踢开的房门惊扰,动作迅速而又自然的将手臂掩于桌布之下。抬头看向门口的袁衍皱着眉道:“堂堂的袁大少爷不懂得何为敲门么?”
袁衍没有应声,只是瞪着顾言,阴沉的脸上有着少有的怒气。
顾言瞥了他一眼,抬起右手翻过桌上的杯子,“我哪里惹到你了么?亏我还特地提前回来好留给你们足够的时间单独相处。你该感激才是。”
袁衍不听她说的,粗鲁的坐上桌旁的凳子,拍桌怒道:“少废话,拿出来!”顾言刚倒的茶被他的动作震出少许。
顾言收敛下心神,纳闷的问道:“我有欠你什么吗?”
袁衍不理她,一把抓住顾言桌下的手,却倏地被她用右手格开。
“干什么?”顾言也怒了。好好的佳人他不顾,来扰她做什么?
袁衍的表情愈发阴沉,腾地环臂抱住顾言以牵制住她的行动,趁机拉过她的左手臂。动作很是粗鲁,但拉她手臂的手却颇为轻柔。此时顾言可以有无数种方法将他打飞,但却没有动。不是来不急,而只是怕伤了他。
看着微微外翻的皮肉,袁衍狠狠地吸了口气。顾言要抽回手臂却做不得主,只能微恼的任他盯着。袁衍尽量将呼吸放浅,拾过顾言之前正要上的药粉为她上药。顾言头一次任两人间微妙的气氛流动着,她侧过头悄悄的凝视着袁衍紧绷而又认真的脸。
这人就算失去了记忆也仍是惦着自己的不是?这世上有一个道理:发生过的就是发生过,即使有天记忆不再了,但感觉再也变不过来了。
这一刹那的顾言想不顾一切的说出她心里的眷恋、心里的苦,可却终究还是开不了口哈。袁衍或许在平日看来fēng_liú的很不靠谱,顾言所认识的真正的袁衍是名丝毫不参虚假的男子汉!倘若她说了,袁衍是断然不会负她的,甚至可说会真的与她重新创造记忆。换言之,今日若是她顾言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袁衍定会不离不弃的陪着她找寻回来。
可是,说到底终究该算是她顾言负了他袁衍。她放不下的东西太多,看中的也太多。从小养成的佘家使命感是她忘不了袁老爷的嘱托,或者说是一种威胁、一种命令,但无论什么都好,那都是她所不得不听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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