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潜前奏-4(1/2)

不会有这个机会了，指纹识别成功后季泽打开放着主机的隐蔽房间，那里有一个巨大的蓝屏电脑，显示器占据一整个墙面，两边整齐地码放着数个高高的机箱，就像仓房里的货架，有无数根网线和电线，犹如大脑里的神经网络。

他坐在电脑前，按下d，回车后显示屏上弹出一个黑框，只有一行简短的白色代码‘c:\e\季泽’和一个闪烁的下划线，没有显示任何版本号。

他手指飞快敲打着键盘，dir显示当前目录文件，cd进入目录，del删除文件，s命令被敲打出来，荧蓝的房间里只有他沉默的背影，还有不停耸动的肩膀。

他在修改数据，他怎么敢？他就是敢。他太清楚没人想要一个融合度极高但是随时都会失控的机甲师，大家都想要驾驭猛兽，但这个猛兽得是温顺、可控的。可猛兽要这么听话还怎么能叫做猛兽，那叫宠物，宠物可不会有近乎恐怖的战斗力。

他不想要一味听话的机甲师，人生有时候需要一点不可控性，有时候就是这点不可控才能创造出奇迹，他现在甚至有点兴奋，夏辞让他兴奋，在这之前，只有怪物才让他兴奋。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敲打键盘的声音，荧蓝的光和沉默却干劲十足的背影组成一出默剧，随着一行行白色代码划过屏幕，宣告着数据被串改，也代表着那个90的数字从未出现过，最后的数据缓存一直都是80，夏辞是研究所又一个宝贵的极限机甲师。

他简直是内心毫无波动的做完这一切，exit退出页面，锁门，站在恍若电脑坟墓的工作室里慢步离开，此时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他独自走在黑暗里，往另一个安全通道走去，那是一根极长的消防滑杆，三十多米，当初建它时是为了防止特殊情况发生，比如电梯故障导致工作人员无法快速就位，可以拴好安全绳从上面快速滑落。

造这个实验室的建筑师永远也不会想到会有人会顺着这根消防滑杆爬上去，太高是一方面，摩擦力很小是另外一方面，当初为了可以快速下滑，做的滑杆光得像一面镜子。

可那个男人却在快速攀升，说他像蛇像猴子都不准确，但是也不像人，没有人能这么快，无法形容，非要说的话只有一个词比较合适——怪物。然后他在最顶端停下，伸手推开那个本该十个壮汉才能抬起的铜盖，那盖子是圆形像个井盖，二十厘米厚。

最让人不解的是这块本应该是密封住的，此时却能打开，在做好电梯备用设备保证永远都能运行后，这里就被铜水封住了。

他一跃而出，出口就在他的办公室里，然后他铺好地毯盖住，按下手表按钮，地下所有监控都恢复。

那时季风以为自己看错了，并不是，按一下是关闭监控，再按一下是开启，长按三秒是关闭所有电源，再长按三秒是重新启动。而且，那也不是手表，打开表盖就能看到其他按钮，所以这是一个操控器，掌管这个实验室所有关键运行，也许还会有按下就会炸掉实验室的按钮，谁知道呢，按照季泽的心思缜密程度可能真会有。

别人得到它也没用，表盖上有指纹识别，若是识别不通过按了也白按，强行打开则会爆炸自毁。

而实验室地上一层的房间里分别躺着两个人，昏迷不醒的林慕白和睁着眼睛的夏辞，二人中间只隔着一个白色帘子，本来夏辞还能走，结果没走出十步就晕倒了，身边工作人员急匆匆的也把她送进急救仓，其实她想说只是低血糖没关系的。

她醒后就听到旁边病床发出难以忍受的嘶吼声，她一直睁着眼睛听到那声音消失。林慕白不知道用了什么药，才会发出那种声音，像野兽在挣扎，在她的记忆他一直都是个安静、博学、极能忍耐的人，他心智超出同龄人很多，有时会让她怀疑这具年幼的皮囊里是不是住着一个老人，因为他几乎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有**，是那种彻彻底底一点也没有。

她不太相信会有人一点**也没有，就算没有物质上的**也会有希望自己活下去那种想法吧，就算自己看开了，也会希望身边的人都好好的吧？连她都有很多想要的东西，但是他就是没有，非常奇怪。

这时有人敲了窗户，很轻两下，是季风，他站在外面口语问怎么样，夏辞给他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季风又指了指帘子那边的人。

夏辞想了想掀开帘子一角，就看到脸上凸起紫色血管的林慕白，他唇色脸色都惨白，连闭着眼睛的样子都很痛苦，眉头深皱，身上插着很多管子，好像在换血？不是换血，是血液循环，输进去的血在他身体里过一遍就出来，经过数个机器处理后再综合新的血液输进去，好奇怪。

他个子不是很高，原本只到她肩膀，一米六的样子，但是现在他好像长大了一些，可是人怎么能一瞬间长大呢？

季风又敲了敲窗户，有些急促，夏辞回过神放下帘角，又对他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可季风依然皱着眉头，他指了指她。

夏辞低头看才发现自己手臂上挂着的点滴已经回血了，白色软管里都是血，她刚想按床头的铃就看见季风在疯狂摇头，他说——不要被发现。

这时她才记起自己的体质，掀开胶带看果然针头和肉连在了一起，怎么办？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强行拔出来时，急救仓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满脸冷漠的于渊，他身后跟着好几个想要拦截的医生，却在他一向不好惹的名号下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