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如之何勿思（三）(2/2)

“你怎么回事，你妹妹的事，我不是同你说过吗？”从主毡房出来，乌扎便气冲冲的往秦树的毡房来了。

“木真走了。”秦树完全没有在意愤怒的乌扎，而是看着空落落的毡房，有些伤感。

“走就走吧，你妹妹的事，你什么意思？”此时正在气头上的乌扎并没有听懂秦树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意思？你叔父和我啊爹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漆白抢了薛孛儿，木真会善罢甘休吗？若蓝赤倒向红颜，你们黄塔又能怎么办？”秦树怒气冲冲的回道。

“红颜？红颜此刻？”说到这儿，乌扎才从自己的婚事中抽离出来，他收回怒火，看着秦树问道：“你这次不打算帮木真了吗？”

“帮？怎么帮？你自己不都说了嘛，漆白抢亲合情合理。”秦树有些懊悔的说道。

“这话是为了息事宁人说给大家听的，木真自己未必这么想。”乌扎坐下来说道。

“你也知道，你也知道，这件事木真会做什么，那你就更该知道，我妹妹你非娶不可。”

“这明明就是两件事，我娶不娶你妹妹，蓝赤和黄塔的同盟关系也不会发生变化。”

“乌扎？你是小孩子吗？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且不说我妹妹就是看上你了，即使此刻她哭着喊着说不要嫁给你，你们都必须成婚，这草原上哪个部落之间是永远的盟友，谁和谁祖上不是仇人？”

“我若执意不娶你妹妹呢？”乌扎起身回话道。

“啪”的一声，毡房外有东西落地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起身去看，秦卉儿此时已经跑远了。

“以你妹妹的脾性，她还会嫁给我吗？”乌扎问道。

秦树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我说过了，无论如何，你与卉儿的这桩婚事是逃不过的。”

秦树一个人去看秦卉儿，他准备了些吃食和手帕，但秦卉儿却没有如他所料一般在自己的毡房里嚎啕大哭。

“啊哥很早就知道了？”秦卉儿略带伤心的问道。

“嗯，原很早之前就该跟你说的，看你对乌扎一直念念不忘，便没有开口。”秦树有些惭愧的回道。

”是因为心疼是吗？”秦卉儿苦笑道，秦树点了点头。“他有喜欢的人？”

“没有。”

“就是不喜欢我，是吗？”

“卉儿，乌扎是不想伤害你，他即便娶了你，也可以在去其他的地方抢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回来。”

“我知道，那为什么不早些说明白呢？九岁那年他收下了我的毛皮布袋，我以为。。我以为他同我一样。”说着话，秦卉儿的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秦树自然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妹妹伤心，想了想说道：“无论他之前怎么想，你大概都会如愿以偿的，若他不誓死抵抗，你们很快便会成婚的。”

“啊哥！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把我嫁到黄塔去吗？”秦卉儿眼含热泪的问道。

“卉儿，我也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我们不能与黄塔和绿西为敌，绿西部落的漆白抢了木真的新婚妻子，无论如何，木真是不会放过他的，但红颜、淀烈、橙吉的战士都太少了，即使加上我们蓝赤，也并不足以与黄塔和绿西抗衡，啊爹的意思很明显了。”

“所以呢？我是什么？我是你们为了维持蓝赤安全的棋子吗？”秦卉儿哭着问道。

“若没有这件事，你不想嫁没人会逼你的，可此时，靠简单的口头约定已经达不到联盟的效果了，只有联姻，才能让蓝赤痛黄塔的盟友关系更牢固，卉儿，此时，我们不敢与黄塔为敌，黄塔也不敢与我们为敌，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的。”

秦卉儿的泪水终是无法忍住，彻底的决堤了，她闭上眼睛，毫无声音的哭着，秦树很心疼，却什么办法都没有。“你哭吧，哭完就好了。”秦树说完，起身便要走。

“我一直以为啊哥、啊爹、啊娘都很疼我，你们给我选的夫婿也定是非常好的，是为着我的幸福静心挑选的，所以我从未想过拒绝，我觉得你们爱我，不会因为任何事，伤害我，我错了，对吗？在蓝赤的地位面前，我的婚事和未来的幸福，毫不重要。”秦卉儿哭着说道。

此时秦树已走到了毡房的门口，他背对着自己的妹妹，一字一句的说：“没有如今蓝赤在草原上的地位，就没有你的单纯、快乐和幸福，秦家的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拥有的东西负责，我如此，你亦然。”说完，走出了毡房。

秦卉儿在秦树走后，瘫坐在了地上，她望着高高的，五颜六色又精致非凡的毡房屋：“我没想要，我自始至终就不想要这份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