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烈阳卷 第二回(中)老道士卜卦下天山 大少爷割血(1/2)
第二回(中)老道士卜卦下天山 大少爷割血饮妖兽
少年不屑一笑道:“那玩意儿有卵意思?上次好不容易跟老张借来他藏在枕头里当成宝贝疙瘩的那本看了下,我本就不识字,就是冲着配画去的,结果那些配画更是没鸟看头,小时候在村里下河洗澡玩闹,男男女女不都这样不穿衣服,有甚稀奇?”
前排一名老卒早就将耳朵伸得长长,听到石念远二人交谈言语,顾不得是否会被连长发现训斥,一边跑一边转扭过头道:“小石头!这书可一定要先借给老哥我啊!鱼蛋,你个小屁孩懂个球,那句话咋讲来着?书中自有美娇娘!”
“老张,是书中自有颜如玉。”石念远纠正道。
“哎哟,管他娘是什么!总之,你要是第一个借给老哥我,我就再给你讲一个关于咱武侯大人的往事。”
石念远笑着应下。
被唤作鱼蛋,真名余淡的黝黑少年新卒再次不屑嘁声道:“张牛皮,老不羞的,编故事谁不会?就你上次说的那什么,十四年前你在鱼龙营参训,见过武侯大人一身伤疤?呸,真他娘能吹!”
“小兔崽子,吹你大爷,日你个仙人板板的,你懂个鸭儿!”老卒左右瞟了瞟,没瞟到那总在旁边偷瞄的狗日校尉,奔跑中回转过身,用佩刀刀柄狠敲了余淡脑袋一个板栗。
苍云郡都留邺城地处覆雨大陆西南,地势并不平缓,留邺城四围,皆是起伏山峦。
苍山青翠,西郊外百里山间阡陌小道中,阳光透过茂密树林,散落凌碎光影,非是农忙季节,道上行客稀少。
老道士身着一袭老旧道袍,手抚拂尘悠哉游哉,步伐点踏似缓实急,悠长一呼一息间,倏然一里而过。道门兴黄紫,这老道士一身道袍仅有领口袖口稍做金黄装饰,更无贵紫加身,不像是从香火鼎盛的道观中走出。
老道士在一处山坳驻足,前方一道小瀑悬挂而下,抬头看向陡峭瀑壁上一株黄果橘树,佛尘一扬一卷一收,一枚野橘就到了手上,老道士剥皮掰下一瓣放入口中,酸得一个激灵。
微风吹拂,老道士如霜两鬓随风扬起,几下兔起鹃落,来到瀑布下方。长年流瀑冲坠出一汪清澈泉池,老道士捧起一捧清凉泉水在脸上扑了扑,舒泰畅然。
老道士席地一坐,大袖中飞出八片龟甲,八片龟甲竟然不坠地面,飞悬半空,沉浮游移。
在这次下山前,老道士早已了去俗世恩怨,隐世数十年,一心求道,直至近日静坐时,忽觉虚无开合,天地间有莫名一炁动荡,老道士心中若有感召,拾起那副数十年未曾触碰的奇门龟甲,与六位师兄弟在天山费心劳力布设四九斋醮窥天而卜,终得一句“西南结善缘,烈阳难可免”卦辞,于是自天山绝巅烈阳观下山而来。
“巽木,是在留邺?”老道士呢喃几声,龟甲一一飞回袖中,沿着山溪流向,朝东南踏溪而掠。
“老毛,少爷呢?”李瘸子拖着瘸腿来到府中账房,百无聊赖端起毛财神那只心爱琉璃笔筒把玩,毛财神一急眼,连忙一把抢回。
“我说李瘸子,你能不能没事别手痒痒。少爷这几日都在鱼龙营。”毛财神抢回笔筒后,吹了吹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轻轻放回原位,斜眼嫌弃看向李瘸子,不放心的打开脚边抽箱,将笔筒收了进去。
“至于吗?一颗破石头?”李瘸子毫不示弱,同样斜眼鄙视回去。
毛财神一吹胡子,重新拉开抽箱取出笔筒,一手平端一手指点的朝李瘸子急眼说道:“南海琉璃!上宛城雕刻大家欧阳奇得意大作,整块琉璃未经切割拼接,直接雕成这副麒麟绕柱戏珠的模样,看到这几根细若游丝的麒麟胡须了没?琉璃这等坚脆材质,偏生没有雕断,你知道这其中花费多少心力,需要多少功夫吗?看到台柱上这颗瑜珠了没?设计巧妙,利用视觉光影,仿佛悬浮半空,哼,你这糙汉子怎懂这等高雅之物!”
“得得得,你们读书人最高雅,两头畜生顶个球,中间柱子还是中空的,依老子看,就是读书顶个球用。”
李瘸子扣着鼻屎,趁毛财神不注意,往中空台柱筒心里一弹,然后在毛财神炸毛之前一瘸一拐往门外走去,头也不回扬手慵懒道:“我去找少爷了。”
李瘸子走到门槛处,想起一事,脚步一顿回转过身:“对了,老毛,我是不是有本书落在你这里了?前几天还在看的,今天想看时死活找不着了。”
毛财神一脸鄙夷道:“你刚才不是还说读书顶个球用吗?”
李瘸子没有接茬毛财神的嘲讽,认真比划说道:“那不一样,是一部锡纸书封的,大概这么大小,书名挺长,在封面侧面都写有,叫做《论狭窄山涧水流湍急时的持久作战》,如果是落在你这里,见着了记得还我。”
李瘸子这才又转身离去,摇头念念叨叨道:“哪儿去了到底,才刚看到将军将敌人控制住,于两极峰上将其狠狠揉捏,却被敌人返身一口咬住,还未来得及提枪策马,明明就快要到呼应书名的精彩部分了,真他娘的……”
鱼龙营驻地,一座座军帐中间围出一片空地,空地中央有几座凉棚,凉棚下锅碗瓢盆、灶台柴火一应俱全,鱼龙营伙食就是在凉棚下半露天烹制。
正值饭点,鱼龙营甲士都在排队盛饭或者四散在旁刨食,李瘸子到鱼龙营找刘山时从不避讳,一些老卒又晓得李瘸子身份,故而三千鱼龙营甲士认得这位武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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