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购烟日(2/2)

他捧着硅胶，先是左右环顾一圈，尽管街道上人很少，又各有所想，没有任何人会看他们，两个天阶e级不值得任何人的目光停留。但即便如此，应天还是不踏实，用力拽起江厌的胳膊，将他带到了旁边阴暗的小巷道内。

再三确认不可能隔墙有眼后，应天才将肉色硅胶戴上自己的脖颈。

江厌倒吸口气，这玩意儿做工精良，假如不上手触摸，光用眼睛看，几乎和人体肌肤一模一样。而且更令人惊叹的是，硅胶上竟也有一串真理之环被隐隐约约地嵌入进‘ròu_tǐ’中。

假脖子上的假真理之环正随着应天井然有序的呼吸而闪烁起一圈淡蓝色光条。

天阶b级为蓝色光条，例如江厌在庭审遇到的大法官。b+则为深蓝色，b-为浅蓝。

但要知道，应天不过是和江厌差不多，江厌是e级，而应天是明明只有深红色光条的e+级成员。但只要将这个假脖子往上一套，却能摇身一变，成为广受世人敬仰和崇拜的天阶b级，简直是堪称奇迹般的跨越。

而且只要用衣领把最容易暴露的衔接处好好遮挡，假脖子就能以假乱真。

“只要有它。”应天兴奋地涨红了脸，“我们一个月就能买无数的烟和酒。”

“要那么多喝得完，抽得完吗你。”

江厌一面白眼，一面用指肚在硅胶下轻轻点了一下。因为天气本就潮湿阴冷，导致硅胶本身也温度不高，像一块正在融化的坚冰。他摇摇头，脱下自己的高领外套递了出去。

“把我的衣服穿上，遮住肩膀的部分，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来了。”江厌说，“还有，你现在就给我把它放肚子里捂一会儿，给我捂热了，别到时候别人一摸就露馅。要是伪造天阶等级被发现，你知道后果，《法律》在你脑袋里好生生的写着呢。”

“我知道。”应天急不可待地点点头，按照江厌的嘱咐把硅胶藏进肚腹，“第一款第四十七条，任何虚报或伪造天阶等级者一经发现，将会依照其严重性来判处三年到无期徒刑不等。”

大约十分钟后，各自心怀鬼胎的两人终于磨磨蹭蹭地来到了商店门口。

商店不像是商店，从远处看倒像一座棱角分明，房顶尖尖的哥特式城堡。

其他地方无法售卖烟酒，唯独这家可以。由于供货有限，每个月的第一天就会出现人山人海的特殊情况，店家还专门设立了一个排队区域，三圈蜿蜒的栏杆地将整个队伍大军有序地分隔开来。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要限制烟酒的购买数量。但江厌每次来着都会在漫长的排队过程中听到不少人的抱怨。自嘲的说他们这些e级对社会而言根本毫无用武之地，如果他是，他一定会反过来，限制天阶高级的购买数量，反而等级越低，越放松门槛。

这样一来，糜烂的越发糜烂，只要还在定期卖给他们烟酒，他们就不会有任何怨言。每个月几包烟，几瓶酒就来买来一个人死心塌地的忠诚，何乐而不为？

一旦到这时候，就会有人信誓旦旦地拍响自己的胸脯，大声说如果有人现在带头站起来反抗，反抗天阶，那他第一个双手赞同。

每次来，江厌都把这些当做玩笑左耳进右耳出，别人问他怎么看，他便哈哈大笑着点头附和。几乎每次都会上演这般戏码，今天也如同往常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江厌这次突然爬上排队区域的铁栏杆，大声地说他们应该合起伙来，这里的几百个人强强联手，将店里的烟酒抢掠一空。但没有人回应，大家都如同被蒙上了嘴巴般安静下来。

应天终于从厕所里小心翼翼地回来了，他戴着假脖子。双手在细雨绵绵中拽住外套的两侧衣领，尽可能的往中间收拢。目光在人潮人海的排队区域眺望，希望能快点搜索到江厌的身影。

应天这个天阶b-级的出现引起了在场不小的轰动。

“喂，你看，b级。”

“霍，还真是。”

“b级不在内环好好呆着，上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外环做什么。”

“小声点，别让人家给听见。”

江厌把所有议论都听到耳中，假脖子的效果让他颇为满意，活像这东西是他亲自弄来，也是四平八稳地正套在他身上上似得。在万众期待的瞩目中，他高高地朝应天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