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膏粱逢纨绔朔风仰乔木(1/2)
雷法,历来是修行者中最高等级的法门,养浩然正气方可得五雷之威,因此老瞎子在看到雷法的第一时间就选择逃离,并将她当作了仙山名门的弟子。
这世界的仙山名门,又该是何等气象呢
当然绛玉与这方世界的修士没有任何关系,她的术法来自阴司,自成一番体系,雷法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分支,由于除妖效果出色,这也是她最常用且掌握得最好的一门术法。
在隐江楼留下了书信,告知云竹十日后起行之后,绛玉拿着老瞎子的拂尘柄,开始在金陵外城的大街小巷找寻着那家伙的踪迹。
本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然而绛玉不认为老瞎子是闲着没事来找她晦气,仔细回忆了一番老瞎子的所作所为与那一身真气,怎么想都觉得不似奸邪。
那么就是其中存在误会,加上对于这方世界修行者的好奇,绛玉决定以十日为限,若是找不到就自回扬州。
于是她左手提着木柄,右手拿着酒葫芦,穿梭于街头巷尾,发髻松散青衣单薄,看起来很有些穷酸。
不过莫说是金陵,就算在皇城根下,穷人也到处都是,看那些露着膀子腿脚的贩夫走卒,哪个是不怕冷的?无非持一身血气罢了。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过如此。
天儿是一日冷过一日,绛玉听到路边的叫卖声,才知道明日居然已经是冬至。
往年这个时候,家里都会生上地炉,铺设齐整,林如海在前院阁楼内会客赏雪,斟酒侑觞;贾敏则会在节礼祭礼安排妥当之后,引着女眷在后院开席听戏。
黛玉性喜清静,绛玉也不耐烦吵闹,每每逢节时,两个小姑娘总会用一些托词来躲懒,藏在屋子里读书谈笑。绛玉说几个新奇故事,黛玉赋两句清丽诗词,琼腕牵珠,素指抚琴,间或互相取笑一番,一日便也就这样过去了。
及至初次离家,绛玉几乎已经不畏严寒,但每当冷风拂过,依然怀念起家中的暖阁,热上心头的小手炉,和霞烟蒸笼中,那个垂眉浅笑的小人儿。
“告诉姓冯的,他薛家爷爷到了,还不快出来迎着?”
突然一阵喧哗声传入耳中,加上咣咣的砸门声响,把绛玉从沉思中唤醒,抬目看去,街道远远处一伙人站在一户人家门前,显然恶客无疑。
中心一个十五六岁的富家公子,刚从一匹高马上下来,面貌尚能过眼,但气势骄奢眼鼻朝天,看着就令人心生不喜。
身后乌泱泱二十几个,看起来都是富公子的仆从,只最后一个老汉被两人架着,脸上一片青紫腿也站不直,像是挨了一顿胖揍。
此处是西外城,金陵王孙贵子多数是不在这边的,看这一条街的房屋,就有不少破落的,想来被叫骂的这一户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粗略一看似乎是仗势凌人的戏码,绛玉即便有心管也管不来,正欲转身绕行的那一刻,可巧听到街角有一挑担子卖炊饼的大汉低声叹道:“这‘呆霸王’又要干缺德事儿了。”
薛家爷爷,呆霸王
这两个名号一个便罢,联系到一起就让绛玉想到了一个熟人,于是止住脚步,不但不绕行,反而向前靠了上去。
薛家主仆骂了许久,大门终于缓缓而开,主人家的公子带着两个仆人从内走出,见了一群恶客,心中已经明白,只是嘴上还装糊涂,一揖道:“小可冯渊,不知各位有何贵干?”
“姓冯的,少跟你爷爷装蒜!”
富家公子把眼一斜,使了个手势,身后随从把那个被打的不成人形的老汉扔到他们中间:“这老忘你可认得?”
冯渊细看了看道:“可是牙行的老吴?”
“狗屁的牙行!”
呆霸王在老头身上用力踹了一脚:“这就是个拐子,做这些下流行当的果真没好人。一人两卖,呸,亏你这老不死想得出!”
昨日冯渊就已经知道,他看上的丫头又被转卖给了薛家,怒火之下也想拿下这个人拐子打死了账。只是他家不过普通乡绅,且父母双亡无人帮衬,从他们一时找不到的人拐子现在被轻巧拿住就能看出,冯家势力比之薛家有如云泥,而眼前这个就是薛家的长公子薛蟠。
按照本心冯渊当然不想放弃那个小丫头,但今日薛蟠亲自来此,恐怕这事绝难善了。
果不其然,薛蟠朝着拐子吐了口唾沫之后,朝冯渊说道:“听着,我也不为难你,那丫头我看上了,你的定钱三十两,我多补你十两退回去,这个狗拐子我也帮你料理了,那张卖身契你交给我,如何?”
这条件听起来不错,绛玉远远看得冯渊身旁的小厮都动了心,连连向他主子使眼色,意思是收下银子就此了事。
毕竟在金陵生活的,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平民百姓,谁能惹谁不能惹几乎人人心里门清,而“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玉如铁”的薛家,显然就是冯家不好惹的。
谁知冯渊看面相有些阴柔,居然是个愣头青,沉默了一会后斩钉截铁道:“既然已经送去的银子,文契也到了我手上,没有退回来的道理。那个丫头是我买来作妾的,此生再不娶别人,还望薛公子成人之美,改天我在隐江楼做东,请公子吃酒。”
“放屁!”
一番话绵里藏针,薛蟠不学无术还是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不放人的意思。
想他呆霸王历来纵横金陵,欺男霸女,除了皇家和贾王史几家亲戚之外,谁见了他不说一句软话?这区区一个乡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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