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别让我瞧不起你(1/2)
幸存者们皆有不同程度的伤势,互相搀扶着御剑离去,确定已飞至空中远离风诣之后才敢往下看。
一场大战后,原本五颜六色、生机盎然的花海被泼染成血色,宛若一朵朵盛开在地狱的彼岸花,透露着无边的黑暗死寂。
遍地散落着断肢残体,大部分尸体半身不全,看上去颇为诡谲,脸上都是惊恐而绝望的表情,有一些面目全非、神色莫辨,一张张面孔血肉模糊,白骨若隐若现,仿佛在无声地控诉魔神的残暴。
萧长渊捂着肩上的伤,上前搀扶着于世恩,满眼不甘心,愤愤道:“于掌门,我们就这样走了?甘木种子的下落不管了?”
于世恩看一眼远处的风诣之,又看了看岑暮晓,眸色阴冷,胸有成竹地说,“我们还会有机会的,你信不信好戏还在后头?”
这次几个门派虽损失了不少人,但却并非毫无收获。
从岑暮晓和风诣之之间的交锋不难看出岑暮晓就是风诣之的软肋,是他的致命弱点。
风诣之确实一杀人自己便会受伤,易寒父子刚巧死在他手里,也真是死得巧妙,甚好!
如今岑暮晓已然恨风诣之入骨,如果好好筹谋一番,让他们自相残杀,将来必能发挥大作用。
“这次我们的人死伤惨重,若是不成功,那……哎!”萧长渊隐隐不忍,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气愤地将剑插回剑鞘,深深叹了一口气。
于世恩运功调整气息,伤势稍好转,淡道:“他们不会白白死去,待不死树问世,我们想让谁复活便可以让谁复活,这些牺牲算得了什么?”
萧长渊犹疑忐忑地轻轻摇头,嘴上答应得诚恳:“嵩山满门愿听从于掌门差遣。”
元康在与莫名的魔气缠斗时受了伤,身上一动就痛,几乎是爬着来到易寒身边。
他低下头泣不成声,跪在易寒的尸体面前失神了良久。
华山没有参与这次对轻尘教的围剿,师父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元康来荀阳之前易寒交代过他,命他劝回岑暮晓,再加之易殊归遇害,易寒如果得知此噩耗,更没理由下山。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魏林嫣见元康泪流不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魏林嫣的父母早逝,亲人猝然离世的痛她懂,易寒是元康的师父,在元康心中更是父亲的存在,她晓得说什么“节哀顺变”之类安慰的话根本无济于事,便一句话也没说,只静静地待在他身边。
一派掌门和其子相继身死,华山怕是要变天了。
魏林嫣回头想想曾经一见着风诣之便有话说不出,心里像是挂着一件未完成的事一般惴惴不安。
难道在她内心深处早已预料到风诣之会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神?
不对,若真如此,为何她看着风诣之受伤难过时她的心中会慌乱无措,会隐隐作痛?
好似有一种怅然若失的痛?
“嫣儿,过来。”于世恩唤了一声,魏林嫣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心道:“我瞎想什么呢?那是杀了华山掌门的恶魔啊!岑暮晓脑子被门挤了,我又没有!”
……
岑暮晓和风诣之对视了一会儿,只那么一瞬却仿佛过了好久好久。
二人的中间似隔了一道鸿沟,再回首已是物是人非。
风诣之很想迈步跨过去,岑暮晓转身头也不回的动作却再次深深刺痛了他。
果然,她说她信他,愿意听他解释,只是为了让他停止杀戮放过所有人。
他看着她的背影,扯出一个悲凉的笑,她如今确比他更像一尊神明。
爱憎分明,说恨就恨,没有一点犹豫不决。
岑暮晓回到易寒身边,泪如泉涌,恨道:“师父,你放心,徒儿定会为你和殊归报仇!”
都是因为她,师父和殊归皆因她而死!
她心中自责,胸闷得近乎窒息。
所有恩怨皆是因她而起,如果她没有随风诣之去轻尘教,她父亲不会死,易殊归不会死,易寒更不会死。
风诣之先前是救过她没错,但也正因如此她失去了她最珍视的人,她无法大度地将他们之间的恩仇相抵。
她没有任何资格替亡者原谅凶手,即便她内心深处有一丝丝不忍。
她本不想杀风诣之,但她不能再对不起师父和殊归!
“你先前的话可还算数?”沉默片息,风诣之忍不住开口问道。
岑暮晓没有回头,下意识地反问:“什么话?”
风诣之温声道:“跟我走。”她说跟他走,或许她有那么一瞬间的认真呢?
岑暮晓一颤,心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在劝她跟他走,另一个一遍遍提醒着她不要再听信他的花言巧语,不要忘记仇恨。
她顿住脚步,握着望舒的手突然收紧。
她不敢回头看他,怕一不小心改变主意,怕愧对于师父和殊归。
风诣之见她没有立即离开,也没有下定决心跟他走,暗暗安慰自己,事关人命事有蹊跷连他自己都没预料到会发展成这样,她有所疑虑也属正常。
风诣之又道:“我是有苦衷的,我虽拥有魔神之力,但其实我并非魔神。你的前世就是莫染,你们之间存在某种关联,所以你不能杀莫染,她死你也会死,我知道也许对你来说,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但我所说句句属实。”
岑暮晓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晶莹的泪珠滑下脸颊。
她是莫染?
莫染是半魔,魔本无魂,而她是人,她怎么可能是莫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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