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此行可有目的地(1/2)

于风华来说，从前的日子都是有今天没明天，他也不甚在意！这还是他真真切切的去期待未来的生活，听着耳边断断续续的呢喃，感受着独属于自己怀抱的温暖，风华睫毛上沾着泪水窝在楚卿的肩头呼吸渐渐舒缓起来。

楚卿放松了自己的筋骨，小心的抱着少年一步步朝着门口走去，是以等小二带着人搬着浴桶上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四下大开的房门，还有一手抱着弟弟一手给弟弟捂耳朵的楚卿。

小二与楚卿四目相对后，就见楚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伸出指头点了点外间桌子上的一把铜板，小二笑弯了一双眼睛，一边拱手致谢一边点头，他目送楚卿进了内室，转头尽心的吩咐道

“小公子睡觉了，客官有赏，咱们手脚都放轻些！”他说完了，人们纷纷都点头应下了，他们都是做惯了这种活儿的，自是不会有什么疏漏，如今又有银子拿，不过是放轻些手脚罢了。

是以，风华这一觉安稳睡到了楚卿梳洗完，屋内也有了饭菜香，风华是被饿醒的！少年顶着一头乱发从柔软被窝起身的时候还有些茫然，待反应过来这是哪儿的时候，第一个动作就是四下搜寻。

楚卿披散着湿发从外室走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少年惊慌的模样，她方才有些松散的心神在看见少年这幅模样的时候下意识的绷紧了，随后心里涌上的就只剩酸楚与心疼。

“在这儿呢，我沐浴完了，饭菜也送上来了，即是醒了，也省的我喊你了，水还热着，先洗澡去去寒吧！”楚卿坐在床头，那双还带着她发间香气的手却自然而然的抚上了风华的发顶，语调如常，可却透着安抚与温柔。

风华唇角翘了翘，看了一眼自己睡的床铺后，状似无异的在楚卿手掌心里蹭了蹭这才起身“那姐姐先歇歇，我很快就洗好”

少年像是一路飘着出去，扯开包裹抓起仅有的一套干净成衣，一路去了外间的屏风后面。楚卿失笑的摇了摇头，略显薄凉的瑞风眼里却是一片温柔。

如今她不再是中州待嫁的嫡公主，她只是楚卿，她不再有血缘至亲，只有风华这个弟弟在身边，少年依赖她汝慕她，即便是她给不了风华父母之爱，也会尽心尽力的教养他。

“姐哥哥，我睡了很久吗？”浴桶里的少年开口与楚卿搭话，声音软绵沙哑中透着湿气，悦耳、却也透着惑人的成熟。

“没多久，一炷香左右吧。”楚卿在内室应着，手里却是拿着布巾仔仔细细的擦着头发“你是情绪波动太大，累着了！用完饭，把姜汤喝了，我们出去走走消消食，回来就休息，你觉得怎么样？”

“哥哥说好，那就好！”风华的回答总会让楚卿感到愉快，她笑了笑，再开口的语调却多了些劝导与严厉

“风华，你是我弟弟，我也只希望你把我当成姐姐，而不是什么公主！如今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希望你能做回你自己，而不是小心翼翼伺候我的人

从今往后，你若是喜欢便说喜欢，若是不喜便说不喜，千万不要为了我勉强自己，你要知道，有一点是天下人共通的，我们，都希望我们在乎的人过的开心，快乐，顺遂！”

“我知道”少年的音调里多了些鼻音，楚卿想哄却也只能按耐，他不想少年对自己顺从的没有自我意识，尊重是尊重，汝慕是汝慕，这些感情却不该占据风华的主意识

这厢，楚卿在为风华操心心里问题，屏风后，风华却是背靠木桶，无声的流着眼泪！幼时他哭过，却没得到过诱哄与怜惜，在宫里也哭过，可除了挨打和几句让他认命的劝慰就再也没有旁的了。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哭过，可今日这眼泪却一次一比一次流的凶，他嘴角向上弯着，面颊与前胸渐渐浮上了红晕，衬得他本就艳丽的容貌越发灼人了。

戌时初，楚卿和风华已经并肩走在街上，夜色如墨，街道上却是烛火连天，人来人往！风华睁大了一双眼来来往往的瞧着，有些唏嘘“这宫外竟是比宫里还热闹几分。”

他这没见识的小模样让楚卿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抬手锊了一把少年的发顶，揽着他的肩膀解释道

“这就是所谓的民生，他们白日里有着自己的生计，晚上也要想着办法让自己过得更舒坦些，有需求，才有供应，不然，又哪里来的这一片人海呢？”

风华眨着眼睛若有所思，手上却是把楚卿扯的更紧了，二人随着人潮走了一会儿便转身往回走，楚卿这才听见沉闷许久的少年压低了嗓音问道“那哥哥，我们此行，可有目的地？”

“自是有的！”楚卿不意外少年的问题，毕竟，路线的事儿是早晚都要说的“我打算去北域，听说那里是五国之最，有仙山雾海，一眼望不到边的田地，还有巍巍长城，娇柔女子，那里藏书甚多，有许多大家”

楚卿说了太多的美好，美好的让风华都忍不住跟着她的思绪走。

“哪里适合我们安家我们就留在哪里，可以是西梁、亦可以是东领或是南国，只要你喜欢，我喜欢，我们过的开心，哪里都好。”楚卿伸手揽住了风华的肩膀，微微紧了紧，笑容却肆意飞扬。

“嗯”风华放任自己将后脑靠在楚卿的腰上“姐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姐姐喜欢的，我觉得我也会喜欢”

“嗯我也这么觉得！”楚卿揽着风华带着慵懒任性的他走在街上，不时买几个不占地儿的小玩意，一路走走停停，等回到客栈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