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长梦多(2/2)

“唉……”阿珍忍不住叹气，心想：“小姐真是糊涂啊。”只是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只赔笑道：“老太爷心情这般不好，一会小姐去了书房可得当心呢，别平白无故地挨顿骂才好。”

“好香……”恺福闻到一股淡如兰馥的咖啡香。

阿珠先端了茶盘进来，笑道：“刚刚，陈家大少爷派人送了几包咖啡来，说是什么金什么岛又是什么豆的，奴婢实在是记不清了，只听说是大小姐爱喝的……”说着，便放下茶盘，倒了一杯。

恺福端起咖啡杯，闻了闻，笑道：“是印尼产的苏门答腊岛咖啡……”

“不过就是上次他们一起喝过的，哪里就是爱喝的了，真是……”恺福一边饮着，却又禁不住飞红了脸。

这时，又有小丫头上楼来催恺福，站在玄关处悄悄问阿珠道：“大小姐可起床了吗？老太爷那边可是发火了，催着让大小姐赶紧去呢。”

阿珠便“嘘”了声，走到门边，冲阿珍使了使眼色，阿珍点点头，待恺福放下杯子，方才笑道：“大小姐，老太爷又派人来催……”

恺福撇了撇嘴，伸了个懒腰，便道：“行了，知道了，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倒像催命似的。”说着，便下楼了。

老太爷的书房在东跨院，恺福进到书房，只觉气氛阴沉，便挥挥手打发佣人都出去，又道：“爷爷，您老人家什么事找我啊！”

“哼！”老太爷似是余气难消，喝道：“让你考虑的事怎么样了？”

恺福没料到老太爷这般心急，“哦”了一声，慢吞吞地回道：“差不多了。”

对恺福这种平日小事上一副大小姐急脾气，面对大事情又换成了小媳妇慢性子，老太爷十分地不满，斥道：“好了就是好了，什么叫差不多？”

恺福道：“爷爷，您干嘛这般生气？难道也有您奈何不了的事情么？”

恺福的话不偏不倚正好戳在老太爷心口上，老太爷闷着脸，禁不住叹了一口恶气。

恺福又道：“爷爷，孙女儿是打算好了，可这事先说出来，爷爷能保证这里没乱嚼舌根的么？要是您做不了主，孙女儿可不敢说……”

“嗬……你这个小东西，你倒激将起爷爷来了。”

“孙女儿可不敢激将，只是，孙女儿觉得生气……”

“你生什么气？”老太爷问道。

“我可听说二哥去英国念大学，连试都不用考，因为爷爷您立了奖学金，是人家学校特批的！”

“胡说八道，哪个嚼舌根子的，老子是设了奖学金不假，可你二哥是正大光明地通过了入学考试才进去的……”

“哼，真真假假谁又知道。”恺福一撇嘴，一个轻描淡写的鄙视与怀疑便扔了出来。

“嘿……”老太爷听了这话，真是气急了，站起来，抡起拐杖就要打。

恺福赶忙搀住老爷子，笑眯眯地说道：“不是就不是吧，是也没关系，爷爷，你也太偏心了，什么好事情都向着二哥，你把我也安进去呗……”

“安哪儿去？”

“那大学里啊，孙女儿可听说，您安排的人，可不止二哥一人呢……”

“嘿……”老太爷一听，气得又要打。

“您打吧，您先说是不是吧？”恺福这回没退没让，嘟了嘴倔强地看着老太爷。

唐老爷子看着也不知该说是精明还是愚蠢的自家孙女，放下拐杖，斥道：“下回有事直接讲，不必这么绕来绕去的。”

恺福撇了撇嘴，又说道：“我要是直接说了，回头您再把我卖了，到时候娘和奶奶责怪起来，孙女儿可真完，抬起头又看了眼乌云密布的老太爷，又说道：“这事啊，就靠爷爷悄悄地给孙女儿办了，哪怕是先出去读个预科呢……先把孙女儿送出去再说，夜长梦多……”

老太爷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又道：“你是真考虑好了，要出去读大学？”

恺福点了点头，道：“当然！您又不是不知道，孙女儿一直就这么想的，可我母亲总是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恺福尖了嗓子学着唐太太的声调。

“你想去读哪所大学？”

“这还用问嘛，勉为其难的，孙女儿就和二哥当一回校友吧……”

“嗯……”老太爷心中放下一块石头，开始思量此事。

“夜长梦多夜长梦多啊，爷爷……”恺福忍不住又提醒道。

“知道了。”

“您知道什么了，我母亲那里，我看您就搞不定……”恺福急得像是要哭出来。

“你放心，爷爷给你办……你回去等消息吧。”

“什么时候能办好啊？办好之前，您可别把孙女儿给卖了。”

“滚吧滚吧……”老太爷不耐烦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