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潜(1/2)

春寒料峭，微风凄凄。

雨灵珏最是怕冷，于是在夜行衣里多加了一层内衫，立在桌前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把手中木剑放在了剑架上。

这柄剑昨日在宫里惹了太多注意，此次行动隐蔽，不能被人认出来，还是不带为宜。

余音也已换上夜行衣，静候丑时。

此时，姬思齐推开雨灵珏的房门，见她们已准备齐全，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鱼塘在太和宫的后院，必然有內侍值夜看守，你水性不好，不可勉强，若不能得手，我会再想办法，你们只要确保自己安全回来便好。”

雨灵珏乖顺地点头：“兄长放心，我有把握。”

丑时一到，两道黑色身影刮破夜幕，直奔禁宫内院而去。

夏清宫放手松懈，雨灵珏和余音很快越过了宫墙，她们攀上金桂树，隐蔽在茂密的枝丫中，观察太和宫里的一举一动。

后院值夜的太监偷喝了点小酒，踉踉跄跄躲到偏殿的回廊隐蔽处去打盹儿。

雨灵珏和余音趁机翻下宫墙进入了太和宫后院。她们手脚极轻，如羽毛落地，疾步跳跃在鱼塘的假山上。

突然，余音停住了脚步，躬身捡了两个石子朝鱼塘后的花丛中扔去。

雨灵珏见状马上停下，余音的感知能力远在她之上，定是发现了什么动静，警惕地环顾四周，手中握紧怀中的匕首。

万籁俱静，猛然从金桂枝上蹿出一只黑猫，在宫墙上徘徊几步，跃入了夏清宫。

原是虚惊一场，但余音依然感觉不妙，她虽听不见，但周身气流毫无波澜，仿佛置身真空中，一丝微风都没感觉到，像是此处生灵都被什么气息压制住了。

余音担心雨灵珏下水时，有人会从岸上来袭，所以用手势告诉雨灵珏：“此处静得诡异，你下水，我在此地守着，你若过了半柱香还未上来，我便下水寻你。”

雨灵珏会意地点头，简单用手势告诉余音：“万事小心。”

鱼塘里的锦鲤斑纹艳丽，在水中如红黄宝石，雨灵珏掩了气息，没入水中，用术法给周身结了个水界，界内有空气，可以让她在水下自由呼吸。

鱼氏以术法立家，尤其擅于结界术，但雨灵珏平日惰怠，疏于练习，雨青安说她是鱼氏数百年来术法最差的传人，十八岁了都只会结最基础的五行界，还不怎么稳定。

她游走在鱼群间，鱼群毫无察觉，以为她是一座移动的假山，她很快沉入塘底，用匕首翻起淤泥，每翻一下就会激起一阵泥污，阻碍视线。

她用手涤荡开泥沙，突然感觉到匕首碰到了什么硬物，她惊喜，以为是装着采薇令的石盒，马上去挖，好不容易挖出来一块圆形的物体，待泥沙散去，她定神一看，却是一颗骷髅头骨森森惨白。

她吓了一跳，随即回过神来，怪自己怎么早没做好心理准备，这宫中的水塘鱼池可不是什么干净地方，宫斗诡诈，死了人自然是要往这水塘里沉，淤泥里有一两具白骨，实属正常。

雨灵珏惊吓之际没能稳住水界，破了术，水就要灌入鼻腔，她立即闭气。

正如姬思齐所说，她的水性极差，此时，必须得速战速决。

她马上扔掉手中白骨，加紧翻找淤泥。心里咒骂了雨青安一万遍，宫里这么多隐秘之地，干嘛就不能埋在树下桥下什么，非要埋在水里，故意让她难找。

终于，她在假山的一处洞穴底部摸到了一方小小的白玉石盒，盒沿有术法封印，盒身上雕刻着采薇纹饰，她欣喜，总算是找到了。

此时已快到半柱香的时间，余音在岸上看到水面有细密的一阵气泡冒出，猜到一定是水界破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暗骂雨灵珏这个大小姐怎么就是不懂练功百日，用功一时的道理，连区区一个水界术法都守不住。

余音跳到鱼塘边沿，正欲下水去救雨灵珏，陡然感到气流涌动，那股压制着四周生灵的可怕气息聚拢到她身后，余音想转身出招，却已经来不及，那人干净利落地封了她全身穴道，一掌打在她颈背处，她应声倒地。

那人将她安置到假山的隐蔽处，立即闭气下水。

水中，雨灵珏的气息已快耗尽，她抱着石盒正往水面游，蓦然看到一个黑色身影向她游来，她以为是半柱香已到，余音下来接应她了，她如见阳光，飞快朝黑影游去。

她越游越近，越近越觉得不对，黑影身形修长，体态精壮，分明是个男子，她顿觉危险，把石盒藏入怀中，拿出匕首，快速向反方向游。

哪知那男子水性极好，游入水中如蛟龙，很快就游到了她身侧。

男子蒙面，雨灵珏只稍稍看到他模糊的眉眼，她不知此人来意，也顾不得许多，用手中匕首向他刺去。

他敏捷躲开，反手抓住了她的臂膀，游蹿到她身后，用另一只手去探她的衣衫。

雨灵珏感觉到男子的手在正欲碰到她怀中石盒时停滞了一下，她立即抓住这个空档，反转匕首在他右臂划了一道血痕。

她本以为他会吃疼松开她，但他的手依然钳制着她的臂膀，令她动弹不得。

血腥入池，必然会引来水中鱼群寻血气而来。

男子不再犹豫，像是下了决心，用负伤的手探入余音怀中，迅速取出石盒，余音奋力挣扎，想要拿回，他断然松开了她，带着石盒，迅速上游。

余音还想去追，但此刻她已在水下多时，耗尽了最后一丝气息，水迅速灌进她的鼻腔气管，难受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