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九 八里桥(1/2)
面对张凤翼的要求,庞雨原先还试图跟他讲讲道理,指着京畿地图给他分析了一番利弊:眼下我军已至顺义,和京师,昌平恰巧构成一个三角形。而鞑子军主营就在距此百余里的昌平,居庸一带。
这个是不可能轻易挪动的——那么多抢来的物资,牲口,人员,要运走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就算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往塞外搬运,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
我军再走个三五天,差不多便能抵达该地。攻敌之必救,到时候无论洪泰那厮身在何处,他都必须赶回来与我军交战。面对面打一场,我军有必胜把握!
可如果现在回师北京城,也有八十里左右的路程,步兵至少要走两天才能抵达。而到了北京城下又能如何呢?对方拍拍屁股走路,你不还得跟到昌平去挖沙子么?
更何况鞑子军闹出这么大声势,肯定不是只为了让我军平白无故奔波一场,他们此刻必然在一旁窥视,就好像悄悄躲在暗中的狼群一样,只要抓住机会,就会冲出来撕咬攻击!
对方以数万骑兵全力突袭我军数千人,这个胜负就难料了。琼镇援军若败,你京师还能保得住?
庞雨把该说的,该讲的,都给老头子分析透了。但却没有任何作用——老头子明显被吓破胆了,翻来覆去就一句话:天子诏令,命尔等回师!
包括他携来的那份天子诏书,也是崇祯皇帝亲笔,其中居然规定了琼镇兵马要在一日之内抵达京师,仅仅通过这些文字,琼海军众人就能感受到一股子轻率,急躁,以及歇斯底里的味道。
崇祯二年,已巳之变的时候,朱由检的心理状态大概便是如此。然而时隔五年,当皇太极再一次重施故技时,这位年轻的天子居然又一次栽进了同一个大坑里。
庞雨现在终于知道大明帝国是怎么败落的了——这位大明皇帝在关键时刻居然跟若干年后的凯申公一样,喜欢玩微操啊!难怪数年后的松锦之战,潼关之战,洪承畴,孙传庭这样的名臣宿将会被活活坑死。
史书上只说是皇帝下诏催战,可诏书中具体说了些什么却没记载下来。但是现在从他们收到的这份诏书来看,朱由检这人在关键时刻沉不住气的毛病是改不掉的,天晓得那时候他又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诏令。
他一个毕生没出过北京城,登基后就没离开过紫禁城的宅男,居然真有胆子视天下如棋盘,把军队和将领当作棋子,用一纸诏书来回调动,当真以为这是在下棋吗?
又谈了几句,庞雨终于绝望,不想再跟对方浪费口舌了。他默默离开帐篷,到外面点支烟,放松一下头脑。
解席也走了出来,也点了一根烟,两人默默吞云吐雾片刻,方才轻轻笑道:
“全让你给说着了,看来你这‘军师’称号还真不是白给的,哈?”
面对解席的半开玩笑式的夸赞,庞雨却是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好得意的,这就好像两个人下棋一样,尽量调动对方的棋子而已……对于皇太极的棋路,我现在也算摸到一点边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能够通过大明朝廷来调动我们,而另外那位,却完全被对手玩弄于指掌之上——朱由检和皇太极,这两个人的段数真相差太远了。”
狠狠地吐了几口白烟,庞雨忽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说,老解,咱们来到这个时代也那么些年了,你确定这个时代确实没什么神仙道法之类,超自然的力量?”
“呃?”
解席一愣,想了想,方才回答道:
“除了咱们莫名其妙穿越时空之外……唔,从没听说过。要真有的话,我们这几年跳那么凶,早该找上门了吧?”
“那就奇了怪啦——我真怀疑是有人给他们下了降头,否则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集体犯蠢呢?比如里面那位,先前林汉龙他们也与其打过交道,觉得他水平还凑合啊。能爬到兵部尚书位子上,怎么也不可能是个蠢货的,怎么这会儿就变得那么昏聩胆小,怎么说都说不通呢?”
庞雨指着帐篷里面,一脸的无可奈何:
“至于朱由检就更不用提啦,每逢大事必犯错。奶奶的,还好意思说人家是亡国之臣?”
对于庞雨的抱怨,解席也只能苦笑:
“王朝末期,都这样啦。我们站在历史高度上看慈禧,李鸿章那些人,不也是觉得他们做了很多蠢事么,但在当时条件下,他们已经是精英中的精英啦。”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抽完一支烟,放松一下情绪,终究还是把话题绕回到当前:
“你打算怎么应答崇祯的要求?”
解席问道,庞雨则嘿了一声:
“昨晚不说了么——客户的要求,不好完全不搭理,但也没必要全听。我敢肯定,如果我们现在当真急匆匆沿直线向北京前进,半途中必然会遇到敌军的伏击和突袭。”
“这么说我们的局势很不妙啰?”
解席皱眉道,庞雨则轻轻嗤笑一声:
“那却未必,我们又不是什么听话的棋子。谁规定下棋的蠢货把我们放入死地,咱们就一定要照着走的?”
“另外,皇太极的策略确实很高明,各种盘外招让人眼花缭乱。只可惜无论他怎么机巧腾挪,还是破解不了最根本的一个问题……”
庞雨轻轻拍打着身旁的一门火炮,冷笑道:
“任他十面埋伏,我们这颗棋子,他啃不动!”
…………
琼海军最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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