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零 修改决定水准(求月票)(1/2)
李文明是郑岳私人聘请的幕僚,拿的是郑岳给的薪金,自然只需要站在东主的立场上考虑问题。放在早些年——大约春秋战国时候吧,这叫家臣,除了主公之外不鸟任何人。
见郑岳面带忧色,李文明适时上前,问道:“东翁似有难以决断之事,可告知一二否?”
郑岳长叹一口气,道:“此子是读书种子,只是不该亟亟赴考。”说罢,他将徐元佐的作文拿给李文明看。
李文明虽然只是个生员,但生员与生员之间的含金量也是不一样的。作为科考大省浙江的生员,他起码能够轻而易举看出这篇作文实在很难在众童生之中脱颖而出。
“这若是在府取里,黄堂老爷也会迟疑吧。”李文明婉转道。
“他编纂《抄记》水准不差,但是这作文就有些稚嫩了。”郑岳道:“不过也难怪他年幼,会读书已经难能可贵了。”
李文明道:“正是如此。东翁只需县试取了他,自然是尽到了师徒之情,后面的路也只有他自己走了。”
郑岳摇头道:“我将书进与洪溪公,洪溪公看后说:大可直达学院。本以为元佐有徐氏家学,即便不能时文,古文亦可。可如今看这文章却令人有些灰心。”
李文明收了徐元佐的银子,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此时假意琢磨,良久方道:“东翁,堂皇之策,便是叫徐公子能够在两月之间练出府考的文字来。”
郑岳摇了摇头:“此子悟性不差,但尚不足以两月之内积人十年之功。”
元人《琵琶记》里说:“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此言流传甚广,让后人误以为十年寒窗就有了金榜题名的资格。
其实寻常少年六七岁开蒙识字,二三年后始读《三百千》。若是资质尚可,再二三年可依次读《四书》,然后选《五经》中的一部为本经加以研读,如此顺利的话十六七岁便能参加童子试了。
寻常人需要读十年书,才踏上漫漫科举之路。神童只取十五岁以下者。正是因为领先别人一两年不算什么,领先两三年却等于少用三分之一的时间,可谓神童了。
徐元佐以“十四岁”应童子试,也很值得骄傲了。
只是要拿出真才实学战胜那些读了十年书的童生。郑岳却觉得机会略有渺茫。
“既然堂皇之策不足以征,”李文明低声道,“学生还有一个剑走偏锋之策。”
“说来听听。”郑岳侧耳。
“莫若给个案首。”李文明道。
郑岳哑然失笑,干咳一声方才道:“我现在送他去府关都有些心惊,哪里还敢给他案首?”
李文明道:“东翁。若非案首,徐公子便只能与其他童生一样,府试作文两篇,而后入学院试。然后院试三篇,挣个入学名额……此乃正途,咱们已经说了走不通。
“而给他一个案首,府取可以不考,直接送达大宗师面前,再以伤了手腕为由,请求面试……”
郑岳一个激灵:“你说的这个偏锋之策。似有可行之处啊!”
李文明道:“东翁,宗师直点入学的典故也在前头。更何况他有县案首傍身,府尊亲送,断不会不取的。说起来,如今真正难过的是府关,至于直达学院讨副衣冠,这是黄堂所许诺的,东翁何必操心过甚?”
郑岳有纠结,正是因为还要颜面,否则他怕什么?
县令直接送学生去府试的个案都不少。最出名的丁元复十二岁就直接参加府试、院试,还得了双案首。
他道:“只是徐元佐在我门下受业,过县试已然怕人闲话,再给个案首……”
“只要案首文章镇得住人。怕什么!”李文明正色道。
郑岳看了看那纸上的庸碌文字,顿时明白了,缓缓吐出两个字:“然也。”
……
徐元佐犹自在书房中用功,虽然他敏感地察觉到了恩师态度变化,却不知道郑老师为了兼顾“名声”、“利益”和“良心”而做的努力。
又到了翌日早上,徐元佐满怀信心进了书房。郑岳仍旧耐心讲解,不过这回却是将所有精力集中在了徐元佐的习作上。
“这里用个‘抟’字,圆融柔转不失力道,却是极好的。”郑岳几乎字字考究,引导徐元佐修改例文。
徐元佐最早学写日记的时候,父亲就强调“修改”的重要性。所以他一直坚信改一篇文章远胜于写十篇。见郑岳的教学方法如此先进科学,徐元佐更是学得兴起,愉快地课堂时光过得飞快。
等临近中午,郑岳方才结束了教学,道:“明日放告,为师恐怕没有时间为你讲课了。你回去之后好生将这文章背熟,字字句句要琢磨清楚,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切不可囫囵吞下,只落得文字。”
徐元佐躬身道:“多谢恩师悉心教诲!”
郑岳面露微笑,心道:此子还算有些良心,不枉费我一片苦心。
“府中吃了饭,早些回去休息一下,张弛有道,劳逸有度,方是正经。”郑岳说道这里,突然想起来了一桩大事:“你本经想选什么?”
照正常程序,县试第一场就是四书义和本经义两篇时文,然后论一篇,策问一道。不过考官往往从简,只考两篇时文,论、策都是古文,寻常童生写上来的也无甚可观之处,索性省略了。
因为郑岳这回给徐元佐开了后门,只打算以《四书》一篇取他,竟然忽略了本经的问题。
“听老师传授。”徐元佐道。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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