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白戏与望乡(3/4)
象潮水一样一泼泼的被打退,又很快一重重的席卷上来。其中一些衔刀提索的部落勇士,根本不需要任何器械,迅速白手攀上墙头,被砍到打落的同时,也把藏在墙头掩体后的守军,惨叫的拖出来,变成飞坠的尸体。“这些哪里是叛番。”
城中硕果仅存的军头之一,正在打磨大盾上累累刮痕的骊人营旅帅骊泰,突然抬起头道。
“朝廷的边军也不过如此啊。”
按照大多数番胡的作战习惯,凶猛有余而后劲不足,善野战不善攻坚,一般不会在坚城下耗费太多的精力,如果遇到难以攻克的对象,多半会另转他处,或者分散搜掠就食。但是显然这些叛番的表现大大颠覆了这个常识。
他这个感叹,或许是无意的,但似乎有些接近真相。
“只要打下这个围子,钱粮,财货、军械想要多少就有杜少,还有数目不少的犀利火器。”
围攻的军队中,也有人这样鼓气打劲道。
“有了这东西,就算朝廷的正军来了,我们也能和他们周旋到底。”
“第几波了。”
又一群山脚中冲出的胡马儿,怪叫呼号着,还没接近蜿蜒的队伍,就被活动的车弩,被射程一排排肉串,这些持刀背甲的军人,也从最初的如临大敌,到见怪不怪。
甚至可以在军士们的带领下,按照草条进行本能反应的轮流作息,比如坐在板车上喝着补充体力的肉菜糊糊,看着那些飞蛾扑火一样来送死的小股胡马,谈笑风生。
二路讨击军的主将卫伯玉,收起小巧咫尺镜,望着那些打扫战场的民夫,轻轻吐了口气。
虽然主要战略是步步为营的推进,但不妨碍他派出几只奇兵队,迂回反抄那些叛番的老巢,进行武装侦察和战术策应、待机。
虽然是居无定所的胡族,但是常年迁徙模式,还是有固定的行动规律和特定休养生息的水草地。
但是居然大都落空了,只捕获一些老弱病残的部众。零星的骚扰却频繁了起来。
“军侯。”
一名连兜带甲的军将,带着数骑身着白虎明光的亲从,策马逐上前来,却是这次与他临时搭档的副手,神策中郎将李昴。
“没有后援,也没有埋伏。不过那些尸身有中的青壮并不多。”
“对方好像很熟悉我们的战法啊。”
“居然都清野坚壁了。”
他的说辞并不是空穴来风,就前两天,居然有人试图在营帐附近水源地埋伏,还有人试图潜入车营的后备骡马大队中,焚烧草料不成,又有企图给牲畜下毒。
对方似乎摸准了这种队伍的特点,作为主要运力的车营,维持大军所需的机动力,那些大量骡马上。不由让人越发惊疑和警惕起来。
“辛苦了,多派快马再探。”
卫伯玉点了点头。这一次行军,也可以看作是一次对朝廷中军各部整备情况的大考验。所以有些东西还是急不得的。
过了甘州越往西走,大军所见越发荒凉,干枯到露出滩石的河川和稀疏的荒草,虽然才是夏末,却已经满是深秋的肃杀凋零,村邑和田地也越来越少,那些山丘上偶尔发现的牧人和牛羊,也在见到大军行进的烟尘轨迹之后,远远的躲开。
突然一阵歌声隐约随风而来
“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鸿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却听见那些游侠儿组成的游曳队,已经回来了,正在齐声唱新白词,作为交接口令。听着他们的曲儿,看着有些熟悉的风物,他的心理有些东西涌动出来。仗剑游侠,游历安西,与各色豪杰把臂言欢的种种,恍然眼前。
“阿耒。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卫伯玉突然转头,对着身边一个年轻而富有风霜颜色的将官道
“回将主,十一载了。”
作为边军家的子弟,总是比别人更加早熟,一下地能走就生活在军营的熏陶中,13岁就要开始随着父兄上戍,在危急的时刻和成年人一样拿起武器作战,因此他不足二十五,却是个有十一年从军经历的老兵了。
“还记得富平镇的模样么。”
作为边军的军、城、镇、戍四级体制的第三阶层,磨环川神策军驻地的众多外围之一,富平镇是由众多世系军户开垦出来的聚居点,位于山上称之为寨,位于平原河川则称之为屯围,也是许多世袭老边军的家乡。虽然贫瘠而荒凉,却浓缩了儿时人生大部分的时光和印记。
“已经淡了。”
对方想了一下直接回答道。
“那待战事了后,你替我去一回磨环川。“
卫伯玉用一种微不可见的叹声道
当年冒着被处刑的风险,违背边军军户不得轻离防地的禁令,带着百多名部曲少年,一腔热血的私自去勤王,成就功名大业。结果理想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千里迢迢的赶回来,勤王没赶上,就撞上叛军外围的游骑,险胜后败被人围上,死了大半才脱离出来。
然后被人一路追击,好死不死遭遇上那位大人断后部队的伏击圈,才捡了条性命,然后随着龙武军大战小战,一路成长起来,那些早年追随那些部曲少年,战没的战没,伤退的伤退,外放的外放,还留在身边的熟悉面孔已经屈指可数。
虽然这些年一直往哪里送钱送东西,但是他却一直缺乏回去的勇气和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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