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行卷、变乱(4/5)
帛布和之前物件的各族士兵。连那些活下来的庸奴娃子们,也得到了一顿骨肉大餐,到处是为了搜检阵前的战利品,而争抢斗殴的人群。关于这笔横财物资的处置和分配,在吐蕃各族组成的联军中也产生了不小的纷争和矛盾。
“这是我们拿命博回来的东西,大弗卢一开口就要走大半,上头的将主们又往自己的私帐里搬了大头,剩下来犒赏全军,也是那些观战的王军和优先挑走好的,再有宗贵兵将们挑过,苛减下来,到我们这里我们还剩下什么啊。”
穿着全新铠甲披挂,身上缠着丝绸的老曲堪,跺着脚骂道,“几只瘦羊,十几匹烂布,就打发了这几十口人,我们都是乞丐么。”
他叫夏尼嘉,流着一半的突厥人和各自四分之一的唐人和党项的血,在这些噶西嘉赞中职位不是最高,却是最资深的老武士,教导他们捕猎和战斗,很有些威望。
“你们这些贱种的后代。”
负责监军官夏旺多吉,脸色发青的呵斥道:“这是……大弗卢的命令,你们想抗令么。”
眼见不妙,一众噶西嘉赞慢慢聚集过来,将他围了起来。冷冷看着这位监军大人,骂骂咧咧: “混帐东西,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谋害尊贵的。”
“闭嘴,卑劣的东西。”
突然远处一声怒吼,打断他声色俱厉的威胁,众多围观的部族士兵,像是分开的潮水一般,敬畏的为来人让开一条道路。
高头长鬃大马,脸和身体都裹上了皮护和铁皮,五花大裘密环银甲,头上是代表王室身份的黑色长缨,从貂尾帷帽上分成两只,垂在肩背上。赫然是此次攻克缮城的吐蕃主将,尚息东赞。
“我让你抚慰这些辛苦将士,用犒赏抚平他们伤痛,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么。”
他扬起青玉柄的马尾辨,却出人意料的打在夏旺多吉急忙行礼的身体上。
“我们悉补野人最尊敬勇士,奖赏勇猛的,贬斥懦弱的。”
众多卫士,用牛皮编成长鞭,狠狠的抽打在夏旺多吉的身上,惨叫声中,珍贵的皮毛被抽破,很撕裂的血肉混杂起来,飘舞在空中是一缕缕的红色。
“这就是滥用我的权威的下场。”
“尚息东藏大人不愧是众军之主,各部的领头人,公正严明的化身啊。”
眼见被抽打的人很快没有了气息,象一块破布一样被丢在马背上拖走,无论是桀骜不驯的噶西嘉赞,还是那些义愤填膺的部族兵丁,无不是心悦诚服的赞叹道。
然后是风平浪静的几天修整的时光,夏旺多吉在没有出现,多数人忘却了这个小插曲,明天就是开拔的日子,得到厚赏而囊中的老曲堪夏尼嘉,喝得醉醺醺的从街道中走出来,用一百五十只羊和七匹美丽的绸布作为代价,从邻近的迩夏部,换到十一个女人的所有权,而且不是那种营养不良瘦巴巴的奴隶,而那种腰盘和屁股都很壮实的部族姑娘。盟血为誓后,心情大快的他,不由多喝了几袋**酒,结果似乎有些头重脚轻的。
突然他又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种在战场上多次救过自己命的直觉,让他弯腰摸刀,躲过一道插着头皮的冷风,血随着火辣辣的感觉从头上流了下来,手中刀子挡住一柄砍下来的利刃,猛地反推一把将刀刃顶会对方的身上,用力斜推喷出一股血泉,又蹬翻一个偷袭者,滚进阴影中衔起示警的骨哨就要吹,却被射穿手掌,血糊糊的哨子掉在地上,他用另一只手抽刀劈翻,残破的墙垣中涌出更多的人,在黑暗中追了上来。
忽然他看见巡逻马队火光下熟悉的面孔,心中一宽,那是尚息东赞达人身边的卫士,张口就叫:“小心。。有”
奔驰的马匹并没有因此停下来,剧烈的疼痛中,他的身体象腾云驾雾一般的飞起来。等他重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脖子被勒住,手脚被套进拌马的索子里,倒拖在冰冷的地面上,蹭出老长的血迹。
货站或坐在城坊废墟中的那些戴着圆铁盔,全身包着锁子甲的王军士兵,方佛就没有看到他一般,对着马上的人,微微低下头颅让道一边,直到他重新被拖起来。
“卑贱的下种,冒犯了贵人,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那些人在他耳边恶狠狠的道。随后一些药物被抹在他的伤口上。
“不能让他轻易死了。。大人还需要慢慢炮制他,用来做生供。”
老曲堪的心冷了下去,所谓生供,乃是苯教的轨仪,用活人剖取的新鲜心肝,还进行盟誓。凡有背盟者,如此肝胆和血涂地。
数天后的的某个夜晚,一个隐秘的人影从昏黄火把下的阴影,爬进畜栏。
“我亲亲的小阿爸啊。”
他跪在獒犬的枯草堆里,摸出一大把啃得七零八落的碎骨,举起一枚还带着肉腥的奇特铁环,强抑着声音投首顿地在污烂里嚎淘大哭,
“你不是教我们不要和那些悉补野人争么,怎么也落得这个下场啊。贵人的好心肠果然不是我们可以承受的。”
在噶西嘉赞人的部族中,女人是一种抢手的资源,因此睡过他母亲的好几个男人,按照年龄排序,被称为大小阿爸,因为战斗和军役的频繁,作为噶西嘉赞人很难活到老死的那一天,目前仅存再世就剩下夏尼嘉这一位了。
突然畜栏之外燃起了火把,一个声音像是从阴郁的幽暗鬼域中穿出来一般,大队兵甲走动和獒犬咆哮的声音,将临时的畜栏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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