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潜伏前夜:石原与论持久战(1/4)
冈村元帅委派我潜伏虽是一起孤立事件,但放在战争总体环境下看体现了完全不同的战略思路,当时身为执行人的我看不出来,甚至冈村元帅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所以给我的权限非常大,大到我可以相机行事、灵活处理的地步,甚至表示不会强制命令我做什么,所有指令由我进行最后判断——我认为合理的可以做,不合理的或者理由不充分的就不要做。
这是很高自由度和很强主观性的工作,说句实话我自己也是在边摸索边行动边工作中才领悟的,等我真正醒悟时世界大战都基本结束了,所以你们才会看到比故事情节更离谱的现实。
谈到潜伏就不能不谈中日全面战争。
昭和8年{1933},随着《塘沽停战协定》签署,中日双方进入暂时平静期,至少在政府层面进入平静期。
关于下一步行动,已被满洲事变刺激起来的少壮派军人当然梦想着建立更多功勋,立下类似于石原莞尔、板垣征四郎等人的功劳,所以一刻不停地寻找机会。关于对中国扩张,日本历来有两种想法:一种叫蚕食法,一种叫鲸吞法,都很好理解。前者主张步步为营,弄一点消化一点吸收一点,后者主张全面征服,先收下来再改造。
历史当然证明鲸吞法是失败了,但当时由于满洲事变的刺激,鲸吞法还有不少拥护者,当然反对者也很多,比如海军基本是鲸吞法的反对者。按照海军想法,在中国沿海弄一些租界或租借地,弄一些半岛、岛屿和港口城市维持特殊权益就可以了,对深入中国内地没什么兴趣。
这是他们战略想法高明么?当然不是,这是本位主义!如按陆军的想法鲸吞,那就必须大力扩张陆军,这会大规模占用军费,影响海军军费不说还会引发主导权争夺,海军最喜欢学英国——组建世界有名的舰队,但陆军默默无名最好。本来帝国有这种机会,但西门子事件【译者注:德国西门子公司贿赂海军,导致海军派山本权兵卫内阁倒台】后就永远失去了这样的机会,无论君上、民间还是政客,都认为要保持陆海军平衡,防止一家独大。
在昭和8年,蚕食还是鲸吞谁优谁劣还看不出来,因此有各种各样的工作,当时以蚕食为主,主要是满洲刚刚拿下还来不及消化,国力贫瘠尚未做好全面战争的准备。在这其中板垣征四郎特别活跃,他的目标对象就是华北,当时华北并不是南京蒋z quan控制的地方,而是错综复杂,充满了多种势力。
他根据对中国情报的刺探,把华北中**政要员分为四派:蒋派、反蒋派、现状维持派、首鼠两端派。认为可以通过策反工作,利用后三派及北洋派的残余势力把南京z quan在华北的力量排挤出去,再以这些人为骨干建立第二个满洲国,这想法获得了军部首肯和支持,随即开始秘密实施。
但不得不说,当年排“石原之智、板垣之胆”及让石原排在他前面都很有道理,大家并不是乱评价,他和中国通土肥原贤二一起策反北洋人物段祺瑞、吴佩孚和孙传芳,但这些人物对于板垣的登门拜访要么让其吃闭门羹;要么就是嘴上答应,实际不行动。一流人物说不通,找在北洋政府里担任过国务总理、总长等二流人物也应者寥寥,后来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到曾任湖南督军的张敬尧——在北洋系统中已算是三流人物。好不容易谈妥,张在六国饭店被刺,板垣花了700万日元活动费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前文已述,满洲事变后捞到了大笔钱财,但这些钱并没转为国内经济建设,而是这样用掉了,这700万活动经费只是沧海一粟而已。
关东军武藤信义司令对板垣征四郎这段期间的活动极为不满,撤去他奉天特务机关长兼天津特务机关长的职务。接着命他以“参谋本部特派员”身份去欧洲、印度、菲律宾及南洋群岛等地“视察旅游”一番,后续华北工作主要由土肥原贤二负责,他对中国熟悉,考虑问题更周到,在他精心部署下,两年后发动冀东事变【译者注:1935年11月24日,日本指使原guo 河北省滦榆区行政督察专员、大汉奸殷汝耕发动叛乱,并发表脱离南京国民政府的宣言,成立“冀东防共自治委员会”,后改称“冀东防共自治政府”】形成了华北特殊化局面。
随后土肥原又利用驻扎察哈尔、平津地区的宋哲元、山西的阎锡山、山东的韩复榘、河北的商震等来实现“华北五省自治”并允以军事和经济支持,在帝国压力下,南京政府下令撤销jun shi wei yuan hui北平分会和行政院北平政务整理委员会,成立以宋哲元为委员长,由我方推荐的王揖唐、王克敏等为委员的“冀察政务委员会”,使河北和察哈尔两省实际脱离南京政府管辖。
以前还有中国学者吹嘘冀察政务委员会做好了“应对侵略的准备”,实际上他们不懂,或是故意装不懂,这其实是非蒋系地方实力派利用政治平台与南京分庭抗礼的举动。当然,日本也上当了,宋哲元等人毕竟是从基层一线成长起来的,和深宅大院出身的张学良不一样,他们只希望利用帝国政府为自己争取活动空间,并不准备仿效充当满洲国,更不会不抵抗,这一方面是民族感情,一方面也与地域相关——华北一直与中国内陆联系密切,不像满洲与中国内地长时间分离,所以帝国最根本的目的一开始就出现了偏离。
第二个影响因素是226兵变,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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