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 三哥欢喜申屠悔(2/7)
:“说是埋哪儿都行,我看,还是埋在六铺炕吧。”柳三哥道:“可不能埋在一堆儿。”
瘦猴道:“诸九戒在东头,那,诸七戒就埋西头吧。”
柳三哥道:“那是你的事啦,嗨,猴哥还怪忙的呀。”
瘦猴道:“人在衙门,身不由已呀。”
柳三哥叹道:“跟人在江湖是一个道理,有时,要想抽身,还真不易呢。”
柳三哥这话若有所指,话里的含义,只有他自己明白。
前些天,老龙头派亲信专程送来一封信,意思是:为兄年事已高,健康每况愈下,深感精力不支,三十六条水道事务虽有儿孙打理,却均皆庸庸碌碌,无甚长进,恐日后破败,落入他人之手。近闻,弟已在东北四块石手刃贼枭暗杀魔王白毛风,而幕后买凶者怡亲王也已啷当入狱,廿五载血海深仇,终获昭雪,愚兄深为贤弟拍手称快,庆幸之余,忆起昔日贤弟曾许诺,如家仇得报,便当赴南京任三十六条水道军师,愚兄切盼贤弟早赴南京,共图“水道”大业。
柳三哥捧着老龙头的这封书信发呆了,当初确曾答应过老龙头,家仇了结,便去当“水道”军师,总以为这事儿还远着呢,哪知即刻便到了眼前。去当军师的事,真的没准备好,他是个喜好自由自在的人,与昆仑剑仙巴老祖是同道中人,一旦当上了军师,百务缠身,要想抽身,谈何容易。
柳三哥在庭中踱步,一时拿不定主意。
南不倒进来了,她的脸红扑扑的,充满喜气,却未曾理会柳三哥脸上的表情,羞搭搭道:“三哥,告诉你一件事。”
“啥事?”
“你猜。”
“猜不着,说吧。”
南不倒在他跟前转个身,道:“你看看嘛。”
柳三哥瞧了瞧,茫然道:“我真看不出个啥来。”
南不倒嗔道:“聪明脸孔呆肚肠,你有没有发觉,我的肚子有点儿尖了。”
柳三哥又瞧了瞧,道:“尖啥尖,还不是老样子,窈窕小蛮腰嘛。”
南不倒道:“去去支,真没劲,你听没听说过,肚子发尖,会生男孩子吗?”
柳三哥这才悟出个所以然来,道:“你有喜了?”
“才猜着呀,真笨。”
柳三哥大喜,道:“有喜就好,男孩好,女孩也好,管啥尖不尖呢。”
南不倒道:“跟你说不清,不说了。喔,我想起一件事来了。”
“啥事?”
“我俩该办个喜宴了。”
“咱们说办就办,明儿是个黄道吉日,明儿办,如何?”
“那怎么行,随随便便怎么行,得有个讲究。”
柳三哥犯难了,道:“讲究?怎么讲究?”
“起码得有双方的亲属在呀。”
柳三哥道:“亲属?不行!我的仇人多,如今,我的养父母年事已高,没有武功,只有你知道,如在婚宴上暴露了,就危在旦夕了,我不想让他们在婚宴上出现。”
南不倒道:“老龙头是你大哥,他作为男方的亲属就够分量了。”
柳三哥道:“行。”
他想了想,道:“不倒,你们南海家族的亲友可多了,都来吗?”
南不倒道:“那倒不必,但有一个人不能少。”
“谁?”
南不倒与柳三哥几乎异口同声道:“南海药仙南极翁。”
柳三哥道:“看来,还得送一份聘礼呢。”
南不倒叹道:“唉,聘礼薄了,还过不了门。”
柳三哥道:“看来,还真得让老龙头破费了。”
南不倒道:“那就挑个好日子,在南京办婚宴吧。”
柳三哥沉吟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这样吧,再过些天,我把北京的事儿了结了,咱们就去南京办喜宴吧,在你怀孕期间,咱俩就在南京呆着,否则,东奔西走,免得动了胎气,对肚里的孩子不好。”
柳三哥去南京的事,总算敲定了。至于做军师的事,做得顺手,就多做些日子,做得不顺手,就不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此时,丁飘蓬已告别柳三哥,去找绍兴师爷余文章了,他要为小桃报仇,不找到余文章,誓不罢休。
如今,他的心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小桃,一个是梅欢欢,一个已死,一个活着,听说,梅欢欢已去祁连山的雪莲庵,跟随雪莲仙姑当尼姑去了。这两个人,是他的真爱,都曾给了他鲜活的从未有过的快活,可他,却无论死去的还是活着的,都已沾不上一丁点儿边了。如今,眼前老是晃着她俩的俏脸,他竭力想忘掉这两个人,却总是忘不掉,一想起她俩,就百爪搔心,难受之极。其实,寻找余文章,为小桃报仇,至少有一半,是没事找事,为了忘掉这两个忘不掉的女人。
传说,终南山上有口忘情泉,喝了忘情泉,就能忘掉心中的**。不过,那毕竟是传说,不靠谱,等把绍兴师爷余文章给办了,抽空去一趟终南山,喝几口泉水试试,要真能忘掉那两个女人就好了。
忘掉她俩,好是好,痛苦是没了,饭吃得香了,觉睡得着了,可心会空了,心空了,人活着,就成了行尸走肉了,好像也不靠谱。
丁飘蓬是左也不靠谱,右也不靠谱,心里像是十几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
其实,柳三哥也有一个不能忘却的人,那就是关在大狱中的柳家灭门案的重犯“左奔”,真名“尤一天”,道号“金蝉子”。这个瘦瘦的,面色黑红,长着一双黑亮眼睛的倔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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