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六 假作真时真亦假(2/9)
不管是哪条道上的人,反正都没安好心,全是冲着我来的。想必,我到了杭州,抢走葛姣姣的事,已在阴山一窝狼炸开了,这些人若是密探,最大可能便是一窝狼的点子。
不知卢善保与葛姣姣怎么了?能从一窝狼的指缝间溜走么?哎,作孽呀。
正在此时,丁飘蓬出现了,既然双方均已易容,起初,均未认出对方,阿汪对着南不倒一叫,南不倒却认出了狗,那个狗的主人,自然就是丁飘蓬,这么一想,再一看,越看越像。
南不倒由不得心头一喜,知是救星来了,她向丁飘蓬乞讨,本想打个招呼,丁飘蓬却不接灵子,还真给了她一把铜板,硬是没认出自己来,飘蓬是个人精,却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罢了,此地也不是认人的地方。后来,乞丐向丁飘蓬蜂拥讨要,丁飘蓬撒一把铜钱跑了,她捡起破碗,跟了几步,一想,不对,不能跟,便转个弯,往小道上跑了。
跑了一阵,突然转身,见身后两条黑影,向路旁树后急闪,闪得再快,也休想逃过南不倒的双眼,那两个贼胚,原来是净寺门前的两个男叫花,看来,自己被熙熙攘攘,大白天,谁也不敢公然动手,既如此,南不倒索性放慢脚步,缓缓前行,心里却冒出了好几个点子,行,咱们走着瞧吧。
既被这伙人盯上了,这大白天的,要想甩脱尾巴没那么容易,索性回莲花庵去,等天黑,再跟这些狼崽子见个真章。
不就是阴山一窝狼嘛,咱们又不是没交过手,你有几斤几两,姐又不是心中没数,谁怕谁呀。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也正好出出这些天来,窝在心头的这口恶气。
南不倒心大,一点都不怕。
不仅心大,这些天,还学会了耍花花肠子。
回到莲花庵,南不倒回到寄宿的厢房,关上门,手里开始摆弄起一些破木条来,就等着天黑,日影偏偏走得慢,像蜗牛爬似的,时间这东西,是等不得的,越等越慢,不等反快。
终于等到傍晚时分,南不倒去斋堂用餐,在尼庵斋堂用餐时,莲花庵清霜师太来到她跟前,那是个五十光景的高大女尼,将一碟素烧鹅与一碟素炒鱼香肉丝,摆在她桌上,昨天用餐时,吃得清汤光水,斋堂小尼,端来一碗米饭,一碟青菜,一碟萝卜,道声慢用,便管自离去,那素菜不见油星,味道寡淡无比,南不倒心中不悦,又不能嫌憎,道声谢,皱着眉,强自扒下两口,算是对付过去了。
今儿怎么啦,清霜师太亲自给我上菜来了?
莫非莲花庵也是一窝狼的贼窝,姐误打误撞,竟撞进贼窝,送死来啦?
南不倒不信自己运气会那么背。
杭州城有许多寺庙尼庵,昨儿傍晚,南不倒在西湖边逛,专往人群聚集处转悠,竖起耳朵,探访三哥近况,游客纷纷议论,三哥前两天,在三堡酒仙楼脱身的美事,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了少许,兴之所致,来到莲花庵,见此庵祥云缭绕,环境清幽,便决定在此寄宿。
她不信自己的眼睛会出错,更不信自己的运气会那么背,好选不选,奇巧选中了一窝狼的贼窝。
既是贼窝,行事定会神不知,鬼不觉,依旧由小尼送上两碟没有油水的蔬菜,做得一如既往,稀松平常,断不会节外生枝,奇峰崛起,陡然冒出个清霜师太,给姐送上两碟上佳的蔬肴来,世上没那么笨的贼。
况且,自己的眼睛灵异之极,给病人看病,一望即知,来人得的是啥病,病根何在,病情轻重几何,推而广之,虽不懂风水命相之学,对寺庙屋舍吉凶,人之善恶寿夭,也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南不倒不信,姐偏偏在要紧关头烤潮鸭,出了个大差子!
她坚信,自己看中的莲花山庄,决不可能是个危机四伏的狼窝,相反,还是个祥瑞之地。
这么一想,胆儿更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哪能疑神疑鬼,杯弓蛇影,自己跟自己使绊子,过不去呢。
清霜师太将两碟素食,随随便便摆在桌上,竟无些许声响,显见得功夫端的了得,没有数十载的功底,哪能有如此俊的出手。
清霜师太道:“施主,请慢用。”
说完,朝她瞥了一眼,黑白分明的双眼,如冰雪般清冷,没一丝暖意,既而,悄无声息地走了。
那一眼,啥意思?
是在送一个即将上路的人?
你也太小瞧姐啦,姐没那么容易死,能在姐剑尖上占便宜的人,这世上没几个,况且,姐的事儿多着呢,还得相夫教子,任重道远,不仅死不得,而且也死不了,不信,走着瞧。
仔细想想,那一眼,其实,啥意思也没有,除了清冷,便只有落寞、淡泊、平静而已,哪一个得道僧尼的眼睛,不是如此呢?这世上的缤纷变故,欢喜悲苦,已撩拨不动他们的心湖。
清霜师太转身走了,灰色的僧衣,如一片浮云,袅袅飘逝。
南不倒有些发愣,庵里的女尼,除了厨工、花匠、杂役外,多数行走便捷,悄没声息,看来,颇有些武功根骨,虽这么想着,腹中已饥,咕咕乱叫,那两碟素食的色香味,着实吸引了她,两天来未曾好好用过一餐,如今,乍一见那素烧鹅与鱼香肉丝,香味如真鹅真肉一般鲜美,尤其是素烧鹅的那层表皮,油汪汪,黄松松的,看着跟真鹅毫无二致,这是怎么啦?管他呢,南不倒一筷子下去,送进口中,哇,味道鲜美,汁液在唇齿间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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