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58章 默默无闻(1/2)
横穿过几条街道,很快就进入了麦迪逊大道的范围,一栋暗红色的维多利亚风格建筑就出现在了视线之内,突兀却又奇妙地融合到周围的街道之中。
作为当年欧洲登陆北美的桥头堡,纽约留下了无数欧洲铁蹄的印记,比如说哈莱姆区,这个名字就是来自于荷兰,当年这片区域是荷兰的领地。眼前这座建筑落成于十九世纪中期,距离殖民时代已经过去了许多,但设计师依旧沿袭参考了附近街区的异域风格,这才成就了眼前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蓝礼快速进入了大门,然后把滑板收了起来,来到了一楼,“凯莉。”蓝礼对着站在柜台后面的年轻女士打了一个招呼,伸手把滑板交了过去。
那个叫做凯莉的女士接过了滑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你来了!”
蓝礼露出一个微笑表示了回应,“我已经迟到了五分钟,先上去了,一会再说。”凯莉点点头表示没问题,把滑板放在了柜台的下面,然后蓝礼就快步跑向了电梯,赶在电梯门关闭之前,闪身冲了进去。
电梯在七楼停了下来,蓝礼走出电梯门,然后就看到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坐在一张橙色的塑料板凳上,双手支撑着下巴,气呼呼地嘟着嘴巴,那吹起来的腮帮子看起来就像是气泡鱼一般,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蓝礼走了上前,在小女孩面前蹲了下来,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她却是倔强地扭了开来,眉毛纠结地扭在了一起,怒目圆瞪地看着蓝礼,“我正在思考!不要打扰我!”那小大人的模样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蓝礼也收敛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今天是不是又没有排便?”
小女孩咬着牙齿,挥舞着胖乎乎的右手拳头,然后朝着自己的左手掌心狠狠砸了下去,“蓝礼,我都已经三天没有排便了!三天!”然后她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仰天长叹,“耶稣基督,我现在是不是满肚子都是大/便,我觉得我洗澡也洗不干净了。”
蓝礼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但却偏偏不能笑出声,只能握了握拳头,为她加油鼓劲,“我相信你!今天一定可以做到!”
小女孩也晃了晃自己的拳头,满脸不成功便成仁的表情,“今天,就是今天了!我决定现在去卫生间酝酿酝酿,就暂时没有办法陪你了!”
“放心,我一个人能够顶得住,绝对不会走丢的!”蓝礼也无比认真地说道,两个人再次互道“加油”,然后蓝礼就目送着小女孩一脸悲壮地朝着卫生间方向走了过去,那小大人的模样着实是让人忍俊不禁。
这栋建筑其实是一间医院,西奈山医院,纽约当地最好的儿童医院之一。
上一世,蓝礼在医院里度过了自己人生的三分之一,漫长的岁月让他对医院的情感无比错杂,有些排斥,有些痛恨,却又有些怀念,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地知道,长期住院的痛苦和煎熬,那是旁观者们所无法体会到的心情,甚至可能同样是身为病人的朋友也无法体会,因为每个病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心魔,自己的故事。
有时候,病人就会莫名其妙地开始发火,朝着身边所有人发火,没有原因,也无法控制。对于家人朋友来说,他们却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想要帮忙却根本无从下手,不断询问着,“你到底要什么?”只要病人开口,他们就会竭尽全力提供帮助。
但蓝礼却知道,他们其实不是想要什么,只是……只是无所适从。那些关爱、那些担心、那些痛苦、那些折磨,那些来自家人朋友的亲近,他们知道,他们都知道,但却依旧改变不了病魔缠身的事实,也改变不了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事实,内心深处爆发出来的那种愤怒、那种嫉妒、那种压抑,即使是他们自己也无法控制。即使他们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家人朋友的错,但他们却找不到发泄的对象,不是吗?
可能,他们只是需要一个人在旁边,他们可以尽情地无视,却又远远地坚守在那里,不会离开。
他们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因为即使是自己的家人,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不能因为他们的病情就永远地停止在原地。但,他们还能要求什么呢?
这一世,从高中开始,蓝礼就开始每周到医院里做义工,在他十八岁那年,考到了专业的护工执照,希望能够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帮助更多人。即使更换城市,他也从来不会中断自己的行动,过去这八个月,除了在“太平洋战争”拍戏的那一段时间之外,他在澳大利亚也坚持到附近的医院里继续担任义工。
不是善良,也不是慈善,仅仅只是因为感同身受罢了。
刚才那个小女孩,名叫安妮-西里曼(annie-an),她是在蓝礼拍戏期间居住到西奈山医院的。蓝礼曾经询问过医生安妮的病情,对方解释了一大堆医学术语,即使蓝礼后来翻阅了专业医术,但还是了解有限,只知道安妮是新陈代谢系统有问题,她很难通过自己的身体机能来完成这一基本功能,不仅仅是排便,还有排汗。
如果在一段时间里,她依旧无法完成自主的排泄,那就只能通过医疗手段了。蓝礼回来纽约之后,曾经看安妮接受过一次治疗,她那瘦小的身躯无助地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都插满了管子,安静地躺了三天,什么都不能做,就连说话都不能。那漫长的过程煎熬得让旁观者都不忍心看下去,更何况是接受治疗的安妮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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