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皇犬(1/1)
韩明振抬手扫去眼前的雪绒飞屑,道:“殿下,既然当前境况不明,何不暂歇稳身,待敌暗动时,我等重招出击,杀之而后快…”
景禹恪闻之目散精光,嘴角扬:“先生这话深意凛然啊..好一个杀之而后快,那本王拭目以待,看看到时如何杀之而后快…”
封功会后,夏安帝下旨,骁武皇军系入都,受皇恩令,归太府阁统管,彻驻西山大营,辽源军调改散旗,七千余精锐悍兵也以都队为基,分散入了宫卫所、禁军阁、九门督司三处,如此结果让朝中纷纭四起。但骁武皇也算在天下面前正了名,真正与河西、川蜀、江淮三大军系并存一位,其统将耿廖虽然在封功之际没有真正位入高将列,但皇家的守门犬又怎能低身统位?
数日之后,新春佳节到来,举国欢庆之际,中都北山方向的皇家猎场走水,耿廖带兵救治有功,按理这不过一件小事,可耿廖硬是众目睽睽之下凭此得旨,擢升一级,领宣威将军,真正成为军中大将。
至此,本就乱云不止的朝臣们再也忍不下来,甚至有不要命的翰林文臣拼着把老骨头书夏安帝言说功臣受冷、军将乱朝之疑,那一本本的奏折里更写满犬狗之论,什么养狗要有度,不能胡乱喂,要么容易撑死。
可夏安帝国之至尊,天之骄子,他想作甚群臣又怎能阻止得了?
在沸汤乱谏无可制止时,太府阁少监骆平安就似荒野的孤狼,突然现身,不过三日,便抓了十数个多嘴的家伙,关入太府地牢,更有传言,这些多嘴的家伙们有一半已经死在地牢,不管是真是假,如此威慑下,燥乱的朝野顿时静谧入夜。
随后,在新年伊始的第一次早朝,垂暮老矣的夏安帝又颁布一条让忠臣捶胸的诏令:尔等叫唤一年有余,使朕力疲体尽,借着新年之际,朕安请朝臣,歇息养身,莫要乱言,即刻起,朝会暂歇月余!
到这里所有人都已明白,夏安帝在岁月的摧残中走进了所有帝王都无法避免的路皇权膨胀,欲念堕落。
但事实真的如此么?没有人敢断言,也没人敢去实践,毕竟要脑袋的事只能在心里想想,甚至晚夜语都得避开自己的小妾和夫人,在这愈发迷离的朝政变化中,比起朝臣腐儒的酸水烂心眼,宫卫所、禁军阁,乃至九门督司倒出现了一条风言笑论,揪起言根,直指骁武皇里的高将:“皇犬皇犬,顺功舔,一舔一舔将典!”
虽然没有明确指出皇犬是谁,但稍有脑子的人就会想到此人乃骁武统将耿廖是也,就这样,旧年刚走,新年初到,这坐宣威大将军之位的耿廖屁股还没热乎,脑袋就稀里糊涂的多了个皇犬大檐披风帽。
西山大营,骁武中军。
“砰”的一声闷响,酒壶被一只大手甩出,重重砸在旗令兵脑袋,饶是旗令兵被砸的满头鲜血,也不敢动身。
“狗娘的…反了反了…那些个狗杂碎…把那些人全都给本将抓了,斩首示众,斩首示众…”歇斯底里的咆哮,扯破喉咙的声威让旗令兵闻之胆颤,面前,耿廖怒目撑裂,面目狰狞,如此模样焉有半丝的将军样?
“将军,万万不可胡来!”
身旁,已经晋升为骁武皇副将的乌正抱拳急声,让后他冲旗令兵怒目一瞪,低声一个滚字,旗令兵如逢大赦般抱头离去。
“这些贱命种,本将…本将一定要宰了他们,要把他们吊起来活活晒成挂尸!”
耿廖怒喘粗气,忽觉口渴,想要饮酒润喉,却发现酒壶已经被摔碎,两相焦躁,让他再度抬脚,将矮案踹飞。
“将军,此不过是小儿戏言,将军别往心里去就是了,再者言,笑言之论,怎么抓了治罪?”乌正也是心燥,自新年以来,皇犬的风言话已经传遍中都城的大街小巷,就在刚才,骁武皇督军营的人在西平镇巡防,便又碰几个多嘴的贱种骨头。
看着胡乱言说的小崽子,这些督军兵也很无奈。
放眼看去,全都是十岁左右娃崽子,他们只能打一顿训斥几句,让后放了,若真以什么皇犬笑言杀人性命,不光耿廖坐实了笑骂,承认自己就是那条皇家守门狗,更会让都府衙的人找到乱行权势的把柄,甚至将其从将军位置拉下来都有可能,毕竟天子脚下,生杀大权还不到耿廖这个皇家奴才做主。
“狗娘的,到底谁和本将过不去…若让本将抓住,定然把他大卸八块!”
此言话落,一语插之:“将军,这风言最初是从宫卫所传出,至于宫卫所何人?末将听闻是新进宫卫所的几个将领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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