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不平之事(1/2)
话音还未落地,江柳愖大摇大摆的走进门来,打眼看了看刘术和黄三元。
斜睨的问道:“你家公子呢?”
刘术拱手俯身,回道:“公子与王公子在里间等您呢。”
江柳愖撇嘴笑了笑,兀自往里走去,王麓操与沈康抬眼看看他,三人各自行了礼。
江柳愖垂眸看着二人手边桌子上,蒙着红布的托盘,龇牙笑道:“沈三,你扰了我与美人沟通,我告诉你啊,若是这新鲜玩意儿不新鲜,小爷饶不了你。”
王麓操轻哼一声,道:“江柳愖,你若再荒唐,我便着人送你回你的江家去。”
江柳愖瞬间抿紧双唇,责怪的看向沈康,道:“你小子,给我告黑状是不是?”
王麓操蹙眉道:“刚刚晌午就一身的酒气,还扰了你与美人“沟通”?江柳愖,你还用得着旁人给你告状么!我看我是时候给江伯父写信了!”
江柳愖是醉酒三分,话从嘴边秃噜出去,自个儿却忘了,一拍脑门,坐下身来,笑着道:“算我错了,算我错了,这不是有点冷么,又是无趣,这才请了阮姑娘上门来,我就是听听小曲喝喝酒,没干什么荒唐事。”
王麓操却仍然板着个脸,这个大哥的气派,油然而生呀。
江柳愖连忙赌咒誓,道:“我错了,下回再犯,我就自己打上铺盖卷儿,回江家去还不行么。”
心里虽然觉得王麓操烦人,但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是有些过分了,自然而然的气短了起来。
王麓操见江柳愖规矩,总算是沉了一声气,脸色由青转圜,道:“这话我只跟你说一遍,你可还记得你那个堂兄江玉郎?”
闻听此人,江柳愖神情不自觉的一黯,点头道:“记得。”
王麓操道:“你们同是出身江家,他当年也是刚中了秀才,喜得上了天去,二十三岁的好年纪,夜招九妓,次日一早死在了妓院里头。当初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让江家丢尽了颜面,你若是学他,自去学吧,什么妓院里的粉头,守了寡的dàng_fù都去收吧!你江家高门大户,养得起她们,到时候死了,我和沈康也不会不顾你年年清明节,你坟头儿必定有我们俩一份供果。若有人问起,你们兄弟江柳愖怎么死的,我们也必定大大方方的告诉人家,外出游学无人管教,马上风死在了妓女身上了!”
王麓操真是气急了什么俗言不俗言的都翻车似的往外说了,脸上的表情更是又怒又惋惜,看着江柳愖,眼中全是恨铁不成钢。
江柳愖被他这么一骂,懊悔的连连拱手,脸红到了耳根子,道:“大兄,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王麓操轻哼一声,这股子刻薄劲儿上来了,却是不依不饶的道:“做你大兄的,这好话也说了千千万了,再多的,我管不了。只一点你记住了,于女色上不知节制,早晚会死在那一把刀上。也不知你身上的臭毛病怎么就这么许多,真是压下去葫芦起来瓢,不知要到哪日才能正经起来。”
江柳愖就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眼圈通红的道:“是她写信,托人送来给我的,说想要躲躲灾祸,我才请她来的。”
王麓操横竖不信江柳愖,嗤笑道:“一个妓女有灾祸?找你帮忙?”
江柳愖重重的点头:“是真的!”顿了顿,接着道:“就是那个监稅馆,宫里御马监的太监,找了她去唱了曲儿,就看上她了,这腌脏事儿我好意思和你说么!”
王麓操微微蹙眉,道:“此话当真?”
江柳愖点头道:“千真万确呀!我像是随口扯谎的人么?”说着,他看向沈康,目光带着求救的意味。
沈康道:“那人是个太监,怎么会看上个妓女?”
江柳愖挠挠后脑勺,道:“求个平衡呗,不能人道,但是也想尝尝滋味儿,这几日总是请阮姑娘去唱曲儿,似乎有意带她离开红意园呢。你说,我能不管么”
沈康抿抿嘴唇,道:“是可怜,但这事我们管不了。”
江柳愖蹙眉,道:“你,你怎么这样说?”
沈康道:“其一,这妓女做的本就是皮肉生意,难道还能挑选客人么?她自入了这个行当那日起,就注定了三教九流都得受着,别说是这么个有权有势的太监,就是瘸了腿断了手臂的乞丐,拿着银子养着她,她也得笑脸相迎去。其二,这二人与我们都没有什么关系,你何必让人当枪使呢?”
江柳愖不想承认,可沈康说的是大实话,最刺伤人的大实话。
江柳愖不能否认,自己对阮香君是有好感的,否则他也没那么多管闲事,冒着触怒孙弘的危险,请她来唱曲儿。
江柳愖何尝不知道阮香君的意图呢?可他就是傻了,自愿被人家当枪使了。
而今被沈康给当面戳穿,面上总归是不好看的。
沈康也是到了今日才明白,当日在画舫上,阮香君作诗的那句“不平事”指的是什么意思了。可他的态度却没有改变,当日他不愿意多问,就是不想多管闲事,到了今日,依旧如此。
沈康固然不是铁石心肠,却没有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妓女,去做任何危险事情的心思。
毕竟,这场相识,是建立在金钱交易额基础上的。他花了钱,换她的笑和曲子听,这是公平交易谁也不欠谁,不能因为她是弱者,他就必须有责任帮助她吧?
江柳愖一脸的失魂落魄,王麓操淡然的道:“往后你会遇上更好的女子,但她绝不会是个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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