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小日子(1/2)

死，需要勇气；活下去，需要更大的勇气。

牢狱之中本就黑暗，当夜晚来临，只有门口看守处亮着豆大的灯火，一闪一闪地，如鬼魅般。

谢玉秀彻夜难眠，耳边不时传来犯人痛苦的呻吟、梦呓、切切磨牙……她的思绪无法集中。她曾经羡慕自然变老的女人，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老去……可是，如果救了燕庆山之后，像余清水这样，突然苍老，是她……一时之间……不能接受的。

如果不救……

“清水姐，清水姐……”她用稻草够向余清水。

她知道余清水没有睡着，因为她没有像往常那样鼾声如注。

“清水姐，你不要装睡了。转过来，跟我说说话吧。”谢玉秀态度诚肯：“如果这次我真的会死，霍美意就是我在人间最后的牵挂。是，她是千金大小姐没错，可是没有燕庆山，没有心爱之人的陪伴，再多的钱财也保证不了她的幸福。”

她知道余清水在听。

“绿琴和郭大义在一起了，我多么希望她也能和燕庆山在一起啊！”

“哼，你以为你是谁啊？救苦救难的观世间菩萨？”黑暗中，余清水终于回应她了：“郭大义作为一个大男人，杀了人却要一个女人替他顶罪。还有那个绿琴，明知道人不是你杀的，却自私地为了自己的幸福，污陷于你。这算什么好姐妹？”

“我不怪他们！清水姐，求求你告诉我救燕庆山的办法吧，我求求你了！”

“你想牺牲自己的青春，救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哈哈哈，你真是痴活了这么多年岁月，一点儿也没有看清人性的自私与丑陋。”余清水的笑声中，恨其不争，怒其不明。

她摸索地爬到谢玉秀这边，借着一点微弱的光：“谢玉秀，你想救燕庆山，除非那个郭大义和绿琴归案，为他们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表情坚毅，不容反抗。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余清水慢慢地说道：“你的将军大人，时日无多，你可得快点做决定。”

“你让我去哪里找郭大义和绿琴呢？我被关在这里，寸步难行啊！”谢玉秀几乎要绝望了。

“让那个千金大小姐去做，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这些有钱人做不到的？”

……

“又大又香的包子哎，又大又香的包子出笼啦，各位，快来买啊……”

太阳刚刚升起，斜斜地照着人来人往的街市，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派繁华热闹。街角处，有一家新支起来的早餐摊位，男人勤劳，女人贤惠。夫妻俩时不时地对望一眼，满满地，全是幸福与安乐。

“绿琴，你让一下，我来搬。”男人手上沾满面粉，用身子轻轻地碰了下女人，叫她不要搬那么重的盆子。

“没事，大义哥，我的身体早好了，我搬得动。”女人面色红润，声音响亮。

“哟，绿琴，郭大义，你们的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啊！”

男人和女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人：“霍……霍小姐……你……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你们以为躲到这里，就没人认识你们，你们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过日子了吗？”

“我们……霍小姐，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郭大义上前一步，将绿琴挡在身后。

“听不懂，不可能吧？谢玉秀你们总还记得吧，你们就不想听听，她现在怎么样了？”霍美意身后，一左一右站着“八字胡“和“细缝眼”。

绿琴心虚，故作声势地推开郭大义，挺胸上前：“我们当然记得玉秀姐，她是一个好人。”

“好人，你们就这样对待好人谢玉秀的，还好意思喊玉秀姐？是姐妹，你就好意思让她替你们去死吗？”

郭大义和绿琴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面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绑了，还谢玉秀一个清白？”霍美意轻蔑地看着绿琴：“枉谢玉秀把你当姐妹，替你的相好顶罪，你倒好，过上好日子了，就不管姐妹的死活了。”

“你们说人是大义哥杀的，有什么证据？”绿琴护着郭大义，看着刚刚有点儿起色的生意，心痛不已。

“证据，你要证据，很简单。”霍美意示意那两个人先不要动，将目光转向郭大义：“郭大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绿琴慌了，她扑到郭大义面前，拉起他的双手，眼神里全是渴求与恐慌：“大义哥，不要说话，不要说话，这些人不讲道理，你不要理他们。”

郭大义心中，如千只蚂蚁咬噬，他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抖动。末了，将绿琴狠狠地推开：“是，是我杀了姚来有，人是我杀的，与谢玉秀无关。”

“大义哥，你……”绿琴眼中的希望瞬间被浇灭，她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大义哥啊，你为什么要承认，绿琴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好不容易遇到你，跟你过了几天像样的日子，你就……”

“绿琴，你别哭……”郭大义的眼中也含着泪水，这些天来，自欺欺人的滋味一点儿也不好受。

“玉秀姐她不会怪我们的，是她心甘情愿的呀，为什么又反悔了？为什么？”绿琴把手伸向霍美意：“你们这些有钱人，从来不会关心别人的生死。在将军府，我做牛做马地服侍主人，身体吃不消，偷吃一口鸡汤也要被你们骂……”

“绿琴，别说了，别说了。”郭大义把绿琴紧紧地搂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