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梦里又初逢(修)(1/2)
红色扶桑开遍波澜不惊的水面,四周漆黑如墨,有点点红色微芒弥漫在空气当中。
南皖一袭红色衣衫,赤足立于水面,在她的不远处有一玄衣男子坐于座中。
她不知这已是第几次见到他了。
自打过了十八岁生辰,他便夜夜出现在自己梦中。
这个总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梦里的玄衣男人,虽说长了一副俊美妖冶的皮骨相,脸上还一副沉稳清高的表情,可是怎么看都觉得此人痞气十足。
难不成,是连老天都觉得她十八年来孤家寡人的日子太过可怜,故而挑了个如此貌美恣意的男人来给她当夫君来着?
其实她实在是很想问他一句:“你是不是来娶我的?”不过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好吧,这个可能性确实不大。
只见男子目不转睛的瞧着她,他那深邃如潭渊的眼底竟有些欣喜若狂。
此人,该不会是个变态吧?想到这时,南晥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是谁,这是哪,我怎会来此地?”南皖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他时,她所问的第一个问题。
不过那男子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朝她轻挑眉头,不紧不慢的逐次回答。“我是谁并不重要,这儿是你的梦境,你已入睡,睡者入梦,理所当然。”
那男人说这儿是她的梦。
她可是十八年来头一次梦到这么玄乎的东西,梦里不仅有大片鲜艳欲滴的红色扶桑生长于水面,竟还有个妖冶乖张的男子坐在不远处瞧着自己。
这个梦,虽说玄乎,却也足以体现出老天待她不薄。若是梦见个肥肠灌耳或者五官扭曲的男人,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小娘子。”忽尔,不远处的男子这般唤她,声音着实略带痞气。
刹时,她瞠目结舌。
什么,她没有听错吧,小娘子?他竟然喊她小娘子?
南皖睁大眼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谁是你小娘子?”
男人轻咳一声,显然是未有料到她的反应如此之大,随之眼眸里淀出一番深沉,继而改口。“小扶桑。”
南皖有些无奈扯了下嘴角。
此人怕不是个傻子,她何时多了这些稀奇古怪的名称?
“大哥,我叫南晥。”她极力清晰的咬字吐句,生怕他一个听不懂又喊成其他古怪名字。
男子不言不语,只默默的瞧着她,深邃眼眸中皆是令人琢磨不透的情愫。
可这一连过了好几晚,她也追问了无数次,他却始终未有告诉自己,他究竟是何人究竟来自何处。
他只是日复一日的每夜出现在自己所谓的梦里,偶尔回答她几个问题,还答的全不在点子上。
一连几晚皆如此,南晥简直要被他逼疯了,这人不会真是个傻子吧。唉,那可真是白长了一张如此好看的俊脸了!
又是一夜南柯梦。
南晥早已打算好,既然梦里这个臭男人对她如此冷漠清高,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的在他面前活脱脱的像个总是问问题的白痴。
她南晥,自然也是可以装的一手好深沉的。
一双赤足白皙如莲踮脚而立,脚踝上缠绕着精致的红玉扶桑链。她每走一步,圈圈涟漪于似浅非浅的幽暗水面荡漾开来。
那臭男人此时正闭目,似是在养神般。听闻前方有轻响传来,这才缓缓的抬起眼眸。
“你来了。”他的声音平淡低沉,又不容置疑。
她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望着斜坐在玄红相绕尊座上,一身玄底绸缎绣着殷红扶桑花纹的沈羡。须臾,她便故意垂了秋波眼眸。
“你,很怕我?”沈羡伸手唤来一朵小巧的红色扶桑,在手中绕弄把玩。
“不怕。”她正视着他的眸子,声音波澜不惊。
沈羡轻挑眉头,瞧了眼她裹着丝绸红裙的瘦弱身子,抬手轻扬,栖于水面的朵朵扶桑不带一滴水珠的浮到半空聚合一起,轻托起红衣的人儿与他平视。
“你究竟是谁?”南晥被他的此番举动弄得不明所以,略显惊慌失措的乱了故作沉稳的姿态。
沈羡不去理会他,将手中那朵红色扶桑托于南晥面前,声音平淡:“这红扶桑乃以冥界地府的彼岸花所供养,汇聚灵气皆成双生长,必要时会吸食人血,一生只认一个主人。”
“红扶桑生命极其顽强,即便被无情碾碎也会聚灵重生繁衍生生不息,似死神烈火般的象征燃烧于此。”
南皖蹙眉,她不知他为何要同她说这些,她只觉得面前这人真的是好生奇怪。
“与红扶桑生灵相背的是白扶桑,就如名字那般白若冰霜,生活在云端之彼,以吸食仙界圣泉之水为生。”
“红扶桑与白扶桑相生相克,水火不容。”
沈羡平淡似水的声音如山林间涓涓而淌的小溪般注入在她的心湖。“不知你喜欢眼前这红扶桑,还是天上那白扶桑。”
“世间万物,皆无厌恶。”
“若非要你选一个不可呢?”他又问,语气丝毫不给人留些许退路。
南皖伸手试探性地轻抚将她托起的这朵红扶桑,花瓣柔软细腻的舒展于她的手下。
“善恶双向,难辨是非。”
闻言,沈羡轻笑出声,笑得亦如扬州城三月的烂漫烟花。
此后,又是良久沉默。
“诶,平日里你都是死揪着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这个问题不放,怎么今日不再问下去了?”沈羡突然打趣的开口,略带戏谑意味。
“你又不回答我,总是拐弯抹角的转移话题,我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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