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梦里又初逢(修)(2/2)
”南晥觉得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问了又不说,不问了又故意提起来。“哦,我还以为你蛮有毅力的。”
这话听得南晥简直想一个巴掌拍到他脸上。这人,怎么这么欠揍。
天光乍破,晨曦微露。
粉调的闺房内,南皖扶着隐隐作痛的头从塌上坐起,很是无奈沮丧的叹了口气。
昨夜,与那臭男人比试深沉,最终还是被他故意戏谑的颜面尽失。
南晥一边在心里暗自恶狠狠的骂着他,一边下榻穿衣。
今天可是十五,是每个月里很重要的一天,要同师父去杏花庙里烧香,自己可不敢怠慢了几分。
庭院两侧种着几株杏花树,长势极好,近日开得正旺,特别是那株朝南杏花树,花开的那真叫一个熠熠生辉。
入了前厅,师父一袭素白衣衫,正专心致志地研磨着如雪杏花。
“师父。”南晥毕恭毕敬道。
师父抬眸,消瘦的脸颊有几分疲惫,想必是昨夜里又哭过了吧。
南晥觉得师父的名字很好听,萝忱。
“起来了。”萝忱将垂落的的发丝撩到耳后,随手把一旁装满杏花的碗推到南晥面前,“研磨好了我们就去庙里。”
“知道了。”南皖抚上碗面,点头道。
南晥觉得师父很可怜,毕竟自己曾经亲眼见证了她的离合悲欢,想安慰几句却是又不能说些什么的,只好自己乖乖的研磨杏花。
萝忱酿的一手好杏花酒,因而开了这杏魂馆,名扬杏花乡方圆千里。
众多王侯将相门下的贵族子弟闻名而来重金购买,但她脾气怪的很,三天两头不开店。
嗅着杏花酒醇厚的酒香和杏花淡雅的花香,南晥不知怎地想起来梦中那片红扶桑。
“师父,你可知红扶桑?”南皖突然问道。
萝忱顿了顿手,随口回答:“不过是一种花罢了,就如这杏花般毫不稀罕的花罢了。”
南皖轻“哦”一声,见师父没有什么兴趣同她聊这些奇怪话题,便不再多言。
研磨完杏花,师徒二人准备去杏花庙。
“师父,外面下雨了。”南晥推开馆门,垂眸看了眼淅沥滴落在青石板上的雨水,又抬头望着青灰色的天空,冷气袭来不禁打了个寒颤。
“拿伞来。”萝忱头将一件浅青色的披风扔给她。
南晥入了放置闲物的厅,随手拿了两把放在门口的油纸伞,正想离开,却瞧见了放在茶几上雕刻着无数精致杏花的长形木盒。
那里面藏着什么,南晥心知肚明。
一把足以令萝忱念及一生的蛇皮伞罢了。
乌青的云密布整片天空,惹得整个世界都阴沉沉的,小雨淅沥地滴落,在油纸伞与青石板上轻声作响。
萝忱裹着素白披风打着油纸伞走在前面。
南晥紧随其后。
每到这个季节总是阴雨连绵,南晥很不喜欢,当然她更不喜欢夏季的梅雨时段。
像这样的天气太令人难受了,只适合裹着被子在榻上睡他个整天或者躲在馆里慵懒的喝杏花酒听林衣说书。
话说也有几天没见到林衣了,也不知这小子又跑到哪儿去了,再不回来就让师父把他这个说书的给炒了换个新的。
南晥想着这些繁琐的生活小事,杏花庙便在眼前了。
虽说今儿个是十五,但是这鬼天气实在是不讨喜,很难有像萝忱这般初一十五执着送香火的,真是可怜了住在这庙的土地神。
南晥记不得这是第几个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陪萝忱来庙里烧香的年头了,应是打谢诉战死沙场那年开始的吧。
谢诉是个玉树临风的潇洒将军,说他fēng_liú倜傥气宇轩昂真不为过,但他却也是真的不fēng_liú,只钟情萝忱一人。
只因谢诉,萝忱才得以酿的一手如此甚好的杏花酒。只可惜早已过了明月天涯下两人抱着酒坛在屋檐上谈天说地的少年时代。
谢诉再也尝不到他心心念念的杏花酒,而萝忱再也见不到她心心念念的少年郎。
萝忱跪在蒲上举着香火慎重严肃的三拜土地神,罢了将香火插入器皿,又双手合十闭眸祈祷。
南晥在一旁的蒲上跪着,默默地看着她娴熟地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只觉无奈心疼。
已五年有余,每月初一十五南晥都会陪同萝忱来此。年复一年,萝忱的眸底已由热泪盈眶变得犹如死水般波澜不惊。
村里的人们都以为她已忘却情伤,可是只有南晥知道,那短暂的几年时光深深烙印在萝忱心底,是永远也好不了的结痂。
幽巷草木深,细雨阴绵绵。
萝忱抬头望天,倏然合了油纸伞,裹着素白披风行走于微风细雨中。
南晥赶忙快步上前与她并肩撑伞。
萝忱用力握住伞骨,右手骨节分明泛青。
师徒二人入了通往杏魂馆的那条路,远远的便望见微风细雨中一身着雅白为底水蓝以饰的侠袍的少年立于馆前。
在他的身边有着一匹通体雪白四蹄黑毛配饰高贵奢华的马。
见她们二人执伞走近,少年拱手作揖。
只听他话语清冷,似夹风雪吹过江河湖海。
“在下谢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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