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1/2)
然而等了好几日,陈秀才四处打听,都未有谁家丢失孩子的消息传来,反而是家中的米缸已日渐见底。
眼看年关将近,陈母心里着急,又吩咐陈秀才到附近镇子里的有钱人家去挨个问问,陈秀才没法,只能硬着脸皮到堂兄家借了几钱银子,雇了头驴,便往镇上去了。
这一去,又是十日。
陈秀才回来时,整个人形容枯槁,胡须邋遢,一进门二话不说就拿着木桌上放了几天的面饼一阵狼吞虎咽。
陈母搂着丑丫,就像搂着一块宝似的,每日从早盼到晚,只盼着陈秀才尽快回来,现下见到秀才,忙追问道:“儿啊,有消息了吗?”
陈秀才艰难的咽下粗糙坚硬的面饼,又灌了几杯凉水进肚,总算有了些饱意,他摇摇头:“问遍了,没有谁家丢孩子!我还给衙门前的捕快买了几壶好酒打听,还是一点音讯都没有!”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呀?!”陈母跺跺脚,一脸的急切。
“只能先把这孩子养着,慢慢再去寻她的家人了!”陈秀才到底是有几分不忍,他转身向丑丫看去,却见她面色枯黄,眼神略显呆滞,不复之前粉雕玉琢聪明伶俐的样子,不禁惊道:“阿娘,这孩子怎么了?脸色这样不好,莫不是病了吧?”
陈母原打算她这样日夜抱着,孩子会对她有所依赖,等找到她的家人后,自己说不定还能借此成为这孩子的照管嬷嬷,那这下半辈子也总算是有了个依靠,如今一切愿想眼见成了泡影,正懊恼着这眼看就要到手的赏银一下子飞了,自己还要累死累活的照顾这孩子,心里一口闷气难出,登时就有了些不悦,道:“怕是之前在娘胎里太过精心细养了,到了我们这穷乡僻壤里,吃不好穿不暖的,自然看着就不鲜嫩了!”
陈秀才一时无言。
陈母心中不快,连晚膳都没有进就闷头睡下了,陈秀才也是累极了,喂丑丫喝下半碗从善心妇人家讨来的羊奶后,胡乱收拾了一下便囫囵睡下了。
半夜幽凉,陈秀才正做着美梦,忽然听到陈母叫他的声音,陈秀才半梦半醒着微睁开了眼,却见陈母眼带亮光,一边推搡着他,一边道:“儿啊,后日祭灶王爷,明儿个村里赵老爷家的管事会去镇上采买,娘去求求他,让他带你一程,你啊,再去趟咱镇上!”
陈秀才此时已清醒了许多,不解道:“阿娘,这又是为何?”
陈母嗔道:“傻孩子,这眼看着就到春日了,办啥事不要花银子?娘想着,这小丫头的东西收着也是收着,还不如拿到镇上去当掉换些银子回来,咱娘俩也能好好过个年不是!”
陈秀才到底念过几年书,自然是不敢:“阿娘,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不能随便占为己有!再者,那项圈一看就不是什么凡物,若是寻不到,人家还不报官拿人?还是算了,免得平白惹的一身骚!”
陈母大骂道:“糊涂的东西!脑子被驴踢坏咾!是人重要还是物件重要,她家寻到人之后,感激我们都来不及,怎会去撕扯那些个劳什子?那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要找,你难道不会说早就被人顺了去?老婆子就不信了,敢情他们还会屈打成招不成?”
陈秀才性子懦弱,见陈母脸色沉郁,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
第二日清早,陈母特意将陈秀才去岁穿的新衣找了出来给他换上,以免当铺掌柜的瞧他穿的穷酸,一味的折低价钱,又将项圈密密实实的封好让陈秀才贴身藏严实,又怕他人问起,遂将丑丫之前穿的衣物包进一床旧被褥中,叮嘱秀才只说是去镇上当棉被就好,陈秀才朝陈母作了个揖,便随赵管事去了。
一路颠簸约两个时辰,几人终于到了平安镇,赵管事与陈秀才商定好两个时辰后在常平大街牌坊下会合后,便各自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陈秀才的目的地很明确,他直奔东大街而去,在一家名为“大昌隆”的当铺门前停了下来,这是镇上资历最久,财力最雄厚的典当行,陈秀才见往来的商客衣着鲜艳作风气派,踌躇了半响,伸着头往里探去。
屋内陈设古朴简单,并无陈秀才想象中的奢华,入眼处只见正厅摆放着一张梨花木桌,桌上随意摆着许多古董,桌旁置了两张太师椅,壁上是一副对联,上联是:以其所有,易其所无,四境之内,万物皆备于我。下联为:或曰取之,或曰勿取,三年之内,一介不以与人。
陈秀才沉了沉气,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昂首大步跨了进去。
半个时辰后,陈秀才目瞪口呆,仿佛神魂未定般一步步挪了出来,他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连大气都不敢呼出一口。若不是怀中那沓银票像星火一样火辣辣的灼烧着他,陈秀才只怕还以为自己是在做着美梦。
犹记得他刚将棉被递进柜台,道明棉被和棉被内的衣物全部死当时,厅房内的朝奉并无半分轻视,仔细查看一番后,和颜悦色的与陈秀才商谈好价钱,双方签字画押后,便将当得的二两八文钱双手奉上,念道:“织锦如意纹小儿服一套入柜!旧棉被一床入柜!”
陈秀才喜出望外,小心翼翼的将银子收好,又捏了捏胸口藏着的项圈,咬咬牙,终于还是取了出来。
那朝奉友善的接过陈秀才紧紧攥在手中的项圈,初时只是轻描淡写的展了一眼,只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陈秀才见那朝奉细细的抚着项圈,并不时的看向他,不禁有些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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