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章 是真君子(3/4)
/p>吕总管倒酒,拿杯,笑道:喝吧,酒喝得多了,你就会发觉世上所有的女人本都是一样的,更不必认真。
阿飞咬着牙,盯着他,忽然道:不一样。
吕总管眯着眼,笑道:那么你要的是谁呢?
阿飞眼睛里布满血丝,一字字道:我要你的老婆!
夜。
夜市。
夜市永远是热闹的,夜市中永远有各式各样不同的人。
但李寻欢却觉得这世上仿佛已只剩下他一个人,根本没有别人存在。
因为他所爱的人都离他很远,太远了,仿佛已变得很飘渺,很虚幻,他几乎不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他已听到龙啸云父子的消息,可是
林诗音呢?
没有踪迹,没有消息,只有思念,永恒的思念。
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
这两句诗的文字虽浅近,其中含蕴的情感却深速如海。
但若非知情的人,又怎么体会到这其中的辛酸滋味?
远处有夜笛在伴着悲歌。
凄凉的夜笛,如思如慕:
何必多情?
何必痴情?
花若多情,也早凋零。
人若多情,憔悴,憔悴,
人在天涯,何妨憔悴,
酒人金樽,何妨沉醉。
醉眼看别人成双作对。
也胜过无人处暗弹相思泪
卖唱的人本身已够悲苦,又何必再以这种凄凉的歌声来赚人眼泪?
李寻欢满满的喝了杯酒,忽然以筷敲杯,随着那凄凉的夜笛漫声低吟:
花木纵无情,
迟早也凋零,
无情的人,也总有一口憔悴。
人若无情,
活着还有何滋味?
纵然在无人处暗弹相思泪,也总比无泪可流好几倍。
笛声犹低回不已,他却已突然大笑了起来。
但这笑又是什么滋味?
阿飞呢?
这半天,李寻欢一直都在寻找,打听。
没有人知道阿飞到哪里去了,谁也没有看到这么样一个人。
李寻欢当然想不到阿飞竟到了金钱帮的总部。
就算他想到,也不知那地方在河处。
灯在风中摇晃,酒在杯中摇晃。
昏浊的酒,黯淡的灯光。
他喝酒的地方,只不过是个很小的面摊子。
这一排都是小摊子,到这种地方来的,都是很平凡的小人物,谁都不认得他,他也不认得别人。
他喜欢这种情调,带着些萧索,带着些寂寞,却又带着几分洒脱。
世间的荣辱,生命的悲欢,在这些人心目中,都已算不了什么,只要有一杯在乎,就已足够。
在这里,既没有得意的长笑,也没有慷慨的悲歌。
夜色是如此平静,如此淡漠
忽然间,平静中起了骚动。
有人在呼喝,叱骂!
酒鬼,不要脸,偷酒喝,就算你喝下去我也要你吐出来!
李寻欢忍不住转过头。
他转头去瞧,也许只因为他听到酒鬼两个字。
只见一个人抱着个酒坛子,虽已被打得躺在地上,还是死也不肯放松拼命的喝,伸过头去喝酒。
一个腰上围着块油布的老头子,嘴里骂个不停,手上打个不停。
李寻欢暗暗的叹了口气,走过去,道:让他喝酒,算我的钱。
骚动立刻停了,手也停了。
钱不但能封住人的手,也能塞住人的嘴。
躺在地上的人连站都来不及站起来,捧着酒坛子就往嘴里倒,酒倒得他满身满脸,他也不在乎。
他似乎宁愿将自己淹死在酒里。
若没有伤心的事,一个人又怎会变成这样子?
着不是多情的人,又怎会有伤心的事?
李寻欢忽然对这人很同情,带着笑道:一个人独饮最无趣,我那边还有下酒的菜何妨过去一起喝几杯?
那人又吞下儿口酒,忽然跳起来,大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你配跟我一起喝酒,就算你再买三百坛酒送给我,也休想要我陪你
骂到这里,他声音突然停住,就像突然被只手扼住了脖子。
李寻欢似乎也已怔住了,失声道:你是你?
这人忽然砰的将酒摔在地上,掉头就跑。
李寻欢立刻也追了过去,呼道:等一等,等一等兄台莫非不认得小弟了么?
这人跑得更快,大叫道:我不认得你,我不喝你的酒
两人一个追,一个逃,眨眼间都已跑得瞧不见了。
无论是谁,都忍不住会以为他们有毛病。
那偷酒的人原来是个疯子,明知要挨揍也敢来偷酒喝,但等到别人请他喝酒时,他反而逃了。
那买酒的人更疯,既花了钱,又挨了骂,还要称那人为兄台,像这种人我倒真没有瞧见过。
他当然没有瞧见过,因为这种人世上本就不多。
逃的人是谁?
他为什么一见了李寻欢就逃?
这原因别人自然不知道,就连李寻欢自己,也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遇到他。
李寻欢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一条长街上的屋檐下。
那条街上的人很多。
他的白衣如雪,在人群中就像是鸡群中的鹤。
他自己显然也不屑与别人为伍,就算将世上所有的黄金部堆在他面前,他也不屑和那些他所看不起的人说一句话。
但现在,只为了一坛酒,浊酒,他竟不借忍受别人的汕笑,辱骂,鞭打,甚至不惜像猪一样被打得滚在泥浆中。
李寻欢简直无法相信这会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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