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 左奔手刃管统丁(5/7)
他还活着,更是时时想着要报仇雪恨,他要杀的第一个仇人,不是怡亲王,一定是我,在他眼里,我是个口蜜腹剑,十恶不赦,人面兽心,万劫不复的魔鬼。哎,一天啊,咱们就要见面了。
壁龛里的长明灯,噼啪作声,灯花陡长,单身死囚牢房里,顿时明亮了几分。
门前一阵奇怪的响动,似乎是两人栽倒在地的声响,接着,是钥匙在锁孔扭动的声音,啪嗒一声,锁开了,咣当一声,铁门推开。
进来一个狱卒,管统丁寻思,大概是送饭的来了。
那狱卒黑着脸,把铁门合上了,来人一窜,就窜到了床上,一手揪着管统丁的头发,一手握着一柄匕首,冰凉的刀面,紧贴在他的脖子边,喝道:“不许叫,叫一叫,就要你的狗命。”
管统丁披戴着枷锁,动弹不得,苦笑道:“好,我不叫。”
狱卒恨声道:“你知道我是谁?”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声音,管统丁脱口道:“尤一天。”
在昏暗的灯光中,狱卒瘦削的身形那一窜,敏捷剽悍之极,像是一头豹子扑向猎物,势在必得,在边关与鞑靼拼杀时,尤一天的勇猛凶狠,在军中赫赫有名。管统丁见得多了,这头豹子无疑是尤一天,这个狱卒,无疑是尤一天所扮。果然,尤一天没有死啊。
二十五年前的深夜,有一个刺客到他府上行刺,被保镖发觉,大呼有贼,众保镖及时赶到,将刺客打跑了,当时,他就着月光瞥见,刺客在高墙上一掠而过,敏捷飘忽,消失于无形,身形似曾相识,当时,他就怀疑,会不会是尤一天?极有可能,尤一天并没有葬身火海,他还活着。
也就是说,当时葬身火海的四个人中,阴差阳错,没有尤一天。
他把这件事压了下来,没跟任何人说。也许,是自己疑神疑鬼,产生的幻觉也未可知,毕竟只是一掠而过的身影啊;即便是幻觉,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怡亲王知道,要是让怡亲王知道了,为保险起见,定会在暗中,对尤一天进行新一轮的搜寻追杀。
管统丁祈求上苍给尤一天一条生路,但愿尤一天还活在人间。
如今,活着的尤一天找上门来了,好,活着就好,可对我,实在一点儿也不好啊,管统丁问:“牢房门口就有两个狱卒呀,你是怎么进来的?”
尤一天道:“两个酒囊饭袋,被我点倒了。”
管统丁道:“你找我干吗?”
尤一天恨声道:“找你干嘛?!亏你问得出口!老子倒要问你,要杀人灭口,杀了老子一个足矣,为什么连老子怀孕的老婆、小姨子、两个佣人都不放过?”
管统丁道:“你想听真话吗?”
“难道冤枉你了!”
管统丁有口难辨,道:“得,我不说了,说也没用,你不会信,省得多费口舌。”
尤一天道:“再信你这个衣冠qín_shòu,老子真是白活了。放火杀人的那天,是你亲自干的吧?”
“不,我根本不知情。”
“谁?谁干的?”
“是当年怡亲王的保镖,毒蝎子孙光头干的。”
“如今,他在哪儿?”
“十年前,他老婆菊花与小白脸通奸,怕事情败露,把孙光头毒死了。”
“如今,死无对证,叫老子怎么信你!”
“放火杀人的那天,毒蜈蚣孙老二也去了,后来,孙老二将他嫂子与小白脸全杀了,不信,你可去问孙老二。”
尤一天道:“反正,此事因你而起,与你脱不了干系。”
管统丁道:“唉,那到是一句实话,伙计,来个利索的,干完活儿,解了恨,赶紧走吧。”
尤一天道:“走?老子还不想走了呢!老子总算搞明白了,你干掉我,是为了独吞那份三万两白银的赏钱。”
管统丁苦笑道:“事已至此,爱说啥说啥吧。”
尤一天道:“钱,他妈的,真是个好东东。没钱,怎么逛窑子,没钱,怎么泡二奶,没钱,哪来美女供你玩,没钱,哪来的恋脚癖,恋底裤癖。”
管统丁笑道:“哈哈哈,老夫还真好这一口呢。”
尤一天道:“你以为门角落拉屎,不会天亮了么。”
管统丁道:“我不懂你在说啥。”
尤一天冷笑道:“可笑的是,其实,你是个自以为聪明,自以为得计的蠢货。”
管统丁心里一惊,话里有话啊,道:“此话怎讲?”
尤一天道:“跟你一起落网的怡亲王是个假货,是个替身。”
管统丁绝口分辩,道:“不,不是替身。你,……你瞎说。”
“还嘴犟?”
“不是,真不是。”
“发个誓。”
“发誓干嘛,不发,信不信随你。”管统丁摆出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尤一天恼了,抓住他头发的手,一使劲,将他的头提了起来,脸朝向壁龛上的长明灯,镣铐又是锵啷啷一阵响动,管统丁左脸颊上的刀疤,在灯光下,显得如此狰狞丑恶,不堪入目。
就是这道刀疤,二十五年前,在尤一天的眼中,是何等的荣耀啊,发亮的刀疤,展示着血染的风采,尽显边关英豪勇猛、无畏、保家卫国、舍生忘死的豪情壮志。据说,那道刀疤,是在边关战斗中,被一名鞑靼骑兵的马刀砍开的,当时,管统丁的的脸上,鲜血飞溅,脸皮绽开,露出了白花花的骨头,身子在马鞍上摇摇欲坠,鞑靼骑兵哈哈狂笑,这个百夫长完了,再补上一刀,就得挂了,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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