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 左奔手刃管统丁(6/7)
得意之际,管统丁的长枪猝然出手,枪杆如毒蛇般电射而去,噗嗤一枪,刺穿了鞑靼骑兵的脖子,将他从坐骑上生生挑起,远远地抛了出去,……而如今,管统丁脸上的刀疤,看起来,却像一条丑陋油腻污秽僵死的小蛇,令人恶心憎恨,他游离不定的目光里,闪烁着惊愕、惶恐与惴惴不安,往日的雄风,连一丝一毫的影子都找不到了。同时,管统丁也看清了尤一天的脸,脸还是那张脸,只是多了些皱纹,人还是那个人,往日的弟兄,如今却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尤一天双眉紧蹙,因而,额头上那两道抬头纹就更深更扭曲了,那双乌黑有神的眼睛,充满了仇恨与篾视,那两道冰冷犀利的目光,如刀剑般锋利森寒,管统丁只看了尤一天一眼,便头一低,将目光移开了,他不敢正视尤一天的双眼,也无颜正视尤一天的目光,唉,心中有愧啊,怪只怪怡亲王做得太过了。
尤一天笑道:“心虚了吧,你一定非常奇怪,如此天衣无缝的机密,怎么会有人知道!”
管统丁怒道:“胡说八道!”
尤一天道:“管统丁,怡亲王藏在哪儿?只要你说真话,老子就放过你。”
管统丁扭着身子,撑红了脸,道:“若是,真有那么回事,若是,我真的知道怡亲王藏身之处,你说,我会告诉你吗?!我是怎样一个人,别人不知道,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不是普普通通的管统丁,我是铁血忠勇管统丁!”
尤一天怒目圆睁,充满野性,道:“死到临头还嘴硬!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老子的刀子硬,想死也不会让你好好死,老子要一刀一刀的碎割了你。”
尤一天松开抓住他头发的左手,一把捂住他的嘴,那手如铁钳一般强劲有力,右手握着匕首,在管统丁的膀子上,切下三条深深的口子,刀尖触及肩胛骨,发出隐约格格的声响,血流如注,疼得他一阵哆嗦,管统丁扭动着瑟瑟颤抖的身子,脚下的镣铐锵啷啷作响。
单身死囚牢房里,顿时,充满了浓烈的血腥气。
管统丁明白,这只是开局,接下来,尤一天会来更狠的,也许会在脸上,前胸,后背、下阴,屁股、腿上、脚上,用匕首刻下许多离奇古怪的花纹,这小子有股野性,野性一旦释放,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这个往日弟兄的脾性,没人比他更清楚了,他敢爱也敢恨,说得出做得到,管统丁已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咬紧牙关,挺到鲜血流尽的最后一刻。
奇怪的是,尤一天竟住手了。松开了捂住管统丁嘴巴的手,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带血的匕首,这一回,热乎乎地贴在他脖子上。如今,管统丁活像一只待宰的鸡,只要刀刃儿在他脖子上一拉,血一放,就挂了。
管统丁寻思:这就叫拷问,一会儿审讯,一会儿拷打折磨,通常总是如此。
他道:“怎么,才开始就住手了?”
尤一天沉声道:“突然,老子想起了一个人。”
“谁?”
“柳三哥。”
“怎么啦?”
“听说,柳三哥在东北四块石下与白毛风拼杀,最终,白毛风倒在了他剑下,白毛风的脖子上只有一道一寸来长的切口,鲜血狂飙而出,白毛风踉跄倒地,丁飘蓬对这个魔头恨之入骨,上去就要挥剑乱砍,却被柳三哥拦住了,道‘报仇是为了伸张正义,惩罚凶邪,不是为了泄愤解恨,人死万事休,万不可虐尸造孽,亵渎神灵。’事后,柳三哥还为白毛风挖了一个坟墓埋了,找来一块木板,亲自写下‘白毛风之墓’五字,将墓碑竖在他的坟前。偶然之间,老子想起了柳三哥,算你走运,要是碰巧忘了,老东西,你就倒八辈子邪霉喽。”
“咦,你学好了?”
“老子从来就不坏。”
“你不想知道怡亲王藏在哪儿了?”
“用这种方法,知道了也没劲,也许,这方法在你身上,还真不能生效呢。再说,柳三哥自有办法找到怡亲王,我急啥,怡亲王想跑,门儿都没有。”
管统丁道:“唉,一天,别扯了,来个痛快的,心窝里扎一刀,杀了我就走,此地不可久留啊。”
突然,牢房的铁门,哐当一声打开了,一片灯光像潮水似的涌进了牢房,顿时,单身死囚牢房灯火通明,冲进来四个人,当先二人正是土地公公楚可用与土地婆婆罗阿娟,另有两名捕快提着风灯,楚可用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吧。这又不是茶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尤一天暴喝道:“站住,再不站住,老子就要了管统丁的命。”
捕快们只得站住,楚可用道:“你是谁?”
“老子叫尤一天,是雇凶杀柳案的经办人。”
楚可用道:“咦,这就怪了,你与管统丁是一路人呀,为何要加害于他?”
“二十五前,当老子遵照管统丁的嘱咐,办完了事,将最后一笔尾款付给白毛风后,管统丁为了杀人灭口,独吞三万两白银的赏钱,将老子一家四口全放火烧死了,如今,老子是来讨还血债的。”
“管统丁,这事当真?”罗阿娟问。
尤一天将嘴贴在他耳边,低声道:“老东西,只要你如实承认雇凶杀柳之事,老子就对替身的事保密。”
管统丁点点头。
尤一天厉声喝道:“说,老东西!”
楚可用与罗阿娟对看了一眼,这个尤一天在干嘛,他在与管统丁耳语些啥?
管统丁道:“当真。当初,经怡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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