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八 黄金鱼与白条子(1/7)
: 白条子倒握剑柄,臂膀一提,长剑剑尖朝南不倒当胸扎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黄金鱼一伸手,扣住白条子手腕,道:“且慢,白哥。”
白条子道:“又咋的啦?”
黄金鱼脸上挂笑,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道:“白哥,不能杀。”
白条子大惑不解,道:“你小子,肠子弯弯绕,一会儿一个主意,不知在想啥,杀个把人,又不是头一回,怎么碰着个叫花婆,就不能杀啦?”
黄金鱼道:“今儿,就是碰着柳三哥,也不能杀。”
白条子伸手在他额上一摸,道:“咦,没发烧呀,怎么就说起胡话来啦?”
黄金鱼道:“说出来怕白哥笑话。”
白条子道:“莫非你跟叫花婆有一腿?”
“嗨,哪能呢,白哥也太小瞧兄弟啦。”
白条子道:“你这小子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干出这种事来,不奇怪。”
黄金鱼道:“小弟即便再不按常理出牌,人品再掉价,趣味再古怪,也不会跟一个又丑又脏又穷又老的叫花婆,来一腿呀。”
白条子道:“难道叫花婆跟你沾亲带故?”
“嗨,八杆子打不着。”
白条子道:“那你说,为啥不能杀?”
黄金鱼道:“今儿一早,喜鹊一个劲儿的喳喳,小弟心里嘀咕,叫啥叫,老子昨晚搓麻还输了几两银子呢,瞎叫个啥,你猜,小弟交啥运啦?”
“啥运?莫非是桃花运!”
黄金鱼道:“不对,桃花运最近一直不好。”
“捡了个金元宝?”
“也不对,比这个要大。”
“你倒说呀,老子猜不着,不猜啦。”
黄金鱼笑模悠儿道:“道上弟兄捎来一个口信,说我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
白条子道:“好哇,恭喜啦,你小子倒好,闷在心里,也不言语一声,请客请客,真该喝两杯庆贺庆贺啊,不过,这跟杀个叫花婆,是两码事呀。”
黄金鱼道:“今儿是个大喜的日子,杀人不吉利,小弟想为儿子积个德,求哥放这叫花婆一马。”
白条子道:“嘿,你小子也信这个啦?说起来,也算是道上的老人了,这条道上混的,不该信这个。”
黄金鱼道:“不知咋的,长了几岁年纪,经的事多了,渐渐就有点信了,莫非白哥一点都不信?!”
白条子道:“你长年纪,莫非老子就不长!老子比你还大两岁呢,经的事,跟旁人没法比,跟你比,绰绰有余,咋就压根儿不信呢!”
黄金鱼道:“白哥,不是小弟说你,凡世上的事,不可全信,不可不信,全信不对,不信也不对。世上有没有鬼?一般人没见过,都不信。小弟起初也不信,后来,见过一回,就信了。”
白条子笑道:“见啥啦?说说。”
“你可不能说出去,这种事,乱说,鬼会找上门来的。”
白条子道:“行,哥不说。”
黄金鱼压低语音,道:“小弟见过一回鬼梳头,把头拿下来,放在桌子上梳弄,完了,又放回脖子上去,吓得小弟尿裤子,哗哗的,别不信,真有啊。劝白哥一句,晚上别贴着墙根走路,更别对着墙脚吐痰,若撞在鬼身上,痰吐在鬼脚上,有你受的。”
白条子噗哧一声乐了,哈哈大笑,道:“扯啥呢扯,说你两个字,扯蛋,说你三个字:瞎扯蛋。”
黄金鱼依旧扣着白条子的手腕,道:“信不信由哥,小弟就求哥一次,别杀这叫花婆。”
白条子道:“草,便宜了叫花婆,不过,老子要翻一下她包袱,看看带了些啥,就知道叫花婆的底细了,兴许还有黄货呢。快,放手,手劲儿还挺大的呀,弄疼老子啦。”
黄金鱼忙撒手,道:“哟,对不起,白哥,这个,这个,不会吧,一个叫花婆能有黄货?!”
白条子道:“你还别说,真有叫花子要饭发财的呢,越老越穷越可怜,越能博得大伙儿同情,施舍就越多,人在城里要饭,几年下来,积攒下上万两银子,回老家盖楼房,娶二房三房的叫花子,还真有。”
黄金鱼道:“我不信,要不,咱哥俩也要饭去。”
白条子道:“哎,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丢不起脸啊。”
白条子边说,边收起长剑,弯腰点了南不倒穴道,收拾起渔网,打开南不倒的包袱,包袱里除了几件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裤,不名一文,气得扔在地上,踩两脚,拍拍手上尘土,转身就走。
南不倒刚才头下脚上,倒栽在地,栽得七荤八素,如今醒来,睁开双眼,见朦胧星月下,两条黑影,比肩而去,以为是奈何桥的接引鬼使,叫道:“喂,别走呀,请问两位使者,我到了哪儿啦?”
白条子与黄金鱼回过身来,相对一乐,黄金鱼道:“你说是哪儿?”
南不倒道:“这儿离奈何桥还有多远?”
黄金鱼噗哧一笑,道:“不远啦,拣直走,就到。”
南不倒道:“别走得太快呀,等等我好吗?我不认得路啊。”
南不倒想爬起来,却一点也动不了,像是被人点了穴道,莫非阴间的鬼也会点穴!
白条子道:“这死婆子,在说啥呀,你不认得,莫非老子就认得?!这条路,谁都得去,谁都不认得,不用问,走着走着,就到了,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去呀。”
南不倒道:“你俩不是管这个的吗?怎会不认得!”
“管啥?”
“管接引灵魂的黄泉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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