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女性潜意识中的“阿尼姆斯”(1/3)
题记——
与弗洛伊德同时代的另一位伟大的心理学家叫荣格。荣格提出了“集体无意识”概念——它表示人类心灵中所包含的共同精神遗传。
阿尼姆斯是荣格提出的“集体无意识”的原型之一,象征女性心灵的男性成份。
离开北京马礼堂气功院,我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回到阳城。
虽然一天一夜没合眼,因练了半个月养气功,精气神被养得足足的,所以并不觉困乏。我喜滋滋地悄悄地推开家门,想给父母一个意外的惊喜,但门一开,我的心倏地一紧,楞住了──
家里出了一件塌天大事,我家祖宗香火唯一延续人,十七岁弟弟忽然被判死缓,一贯重男轻女的父亲气得差点送命,正在医院抢救,母亲一夜之间头发白了一半,一个温暖而幸福的家庭顿时变得凄凉荒芜了。
弟弟比我小五岁,从小性格懦弱像个女孩。每当我回忆自己少年时期,对弟弟唯一印象就是我充当粗野大哥帮他打架。
弟弟十三岁上了初中以后,性格渐渐变得坚硬起来,而我则正好相反。十三岁前,我记忆中的自己犹如个顽皮凶猛的男孩子,十三岁上了初中以后,因母亲的谆谆家教和书本教育,我开始变成一个斯文姑娘,甚至还被人送了“楼上小姐”的绰号,就像丑小鸭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一只漂亮的白天鹅一样。
如果说教育使我具有了第二天性,那么我的第一天性是什么样子呢?
弗洛伊德说,人的第一天性,即本能,是人格中最隐秘最不易接近的东西,它是永恒的,不会因时间推移,发生任何变化,人的一生都是在实现其本能需要的满足。
母亲说,我还不到一岁,就表现出不同一般的不屈不挠。我喜欢带我玩的那个刘保姆,那双小小的黑眼睛见到刘保姆就笑意盈盈,可父亲却不喜欢她,在我几个月还不会说话时就硬把她辞掉了。我抗议了,运用我的原始武器,在两个月内,哇哇哭跑了父亲接二连三地重新请来的十来个保姆,直到父亲迫于无奈又把刘保姆重新请回来,我那双黑眼睛才又露出欢快和胜利的笑容。
□□武斗时期,我还不足六岁,有一天中午,身为区长的父亲被造反派囚禁在区政府办公室,到了吃午饭的时侯,父亲还没回家,比我大五岁的姐姐,自顾自地吃起了午饭,我却吃不下,焦急地一次又一次到家门口张望,等待父亲回家。后来竟不顾外面街上流弹“嗖嗖”响,也没告诉妈妈,自己“蹭蹭”地穿过两条几乎没有人迹的马路,跑到区政府大院门口。
正值百草凋零的秋冬时节,乌云满天,寒风凛冽,区政府大院前被造反派设了一道机枪封锁线,子弹不停地呼啸着从头顶上穿过。好似小猴子挺身而出冒充大老虎,虽然心里虚虚地怕得要命,我还是不顾一切地向办公室大楼冲去,当父亲在被囚禁的办公室内,看见我这个满脸油垢和灰垢的小不点,像个不知从那座假山后面蹦跳出来的小脏猴时,惊讶地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睛却潮湿了。
我八九岁时,我们家同近旁的邻居为了一件什么事闹翻了,对方从农村找来一个二十多岁的黑脸彪形大汉,在我家门口张牙舞牙地破口大骂,挑衅滋事,父母因家中没有能与之相抗的打手,好汉不吃眼前亏,悄悄从后门溜出找派出所民警去了,只留下我们三个小孩在家看门,临走时一再叮嘱我们,凭他怎么骂装作听不见,千万不要吱声,量他也不敢把三个孱弱的小孩怎么样。
十三岁的姐姐抱着三、四岁的弟弟畏缩在墙角,我一个人沉着脸静静地坐在屋内小板凳上,竖起两只像田鼠一样敏感的小耳朵,一字一句地听门外喊骂。
“龟孙养的!不要缩在屋内!出来,老子宰了你们!”
震耳的恶骂声一句比一句高,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家的窗台和门口都挤满了好奇的观众。
“难道就这样坐听辱骂不成!”我愤愤地想。
突然间,不知那来的勇气,我“霍”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蹬、蹬、蹬”跑进厨房,从菜板上拿出一把明晃晃的雪亮菜刀,昂然走出家门,像古战场上准备决斗的威风凛凛的勇士,沉着地立在自家门口。
对着铁塔一般的彪形大汉,我面无惧色地用尖细的童音充满正气血性地高声喝道:
“你再敢骂一句,我就跟你拚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唰”地把手中菜刀故意不对准“铁塔”,而是朝“铁塔”的侧旁抛去。
“铁塔”很轻易地躲过去了,但他的嚣张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怔在那儿好一会没回过神来。
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八九岁梳着两条羊角小辫的黄毛丫头片子,竟敢无所顾忌,旁若无人地真“宰”了他。 等他终于回过神来,便脑羞成怒地抡起他的大铁拳向我气势汹汹的奔过来,就在他的拳头要挨上我的一刹那,我忽然像个失去生命的木桩,一头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昏死”在地上。
观众一轰而上,纷纷谴责“铁塔”以强欺弱,打昏了小女孩,几个富有同情心的大人,争先恐后地匆匆把我背送到医院抢救。
黄昏的太阳睁着老枭一样昏黄的眼睛,冷漠地俯视大地,稚嫩的蝉儿在树梢上心花怒放地大唱特唱。
在医生冰凉的圆形听诊器下,我紧闭双目继续装着不省人世,但心里异常清醒,挨了一针“安定”后,美美地在医院病床上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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